“刘素,这可是你娘子!你,你怎敢!!!”乱箭纷飞的城墙上,浑身是血的萧煜,拼尽全力挡着纷飞而来的箭矢,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
“哈哈哈,二皇子就别说笑了!!!我二姐的灵柩还在你府上挺着呢,你对你相伴十几载的枕边人都能如此心狠,怎还有颜面斥责与我?”
刘素身着银色戎装,端坐在洁白如玉的高头大马上,微仰着头,好整以瑕的看着眼前就要被攻破的城门,脸上是怎么也掩不住得意之色。
“殿下,此处危急,您怎能陷自身安危于不顾!!!”禁卫统领文庆发丝纠成一团,粘糊糊的沾的满脸都是,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血,顺着头发流得满脸都是。
在他左臂上还插着一只断箭,血已浸湿衣袖,却不曾包扎。
他声嘶力竭的高喊着萧煜,沿着已经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城梯奔上城楼,不由分说便是一撞,将萧煜撞进了城垛暗角:“城中已开了暗道,殿下速速......”
只他话音未落,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嗖”的一声,射入他的眉心,紧接着又是数箭袭来,他连胳膊都没来得及抬起,就倒在了城楼上。
两只血红的大眼,死死的瞪着还站在城墙上的萧煜。
“文庆!!!”萧煜红着眼怒吼着向前扑去,却被文庆带来的禁卫死死拖住。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禁卫们眼见城墙快被攻破,不顾萧煜的反抗,死命的拖着他往城楼下方奔去。
“快,快将王氏放下!!!”萧煜挣扎着看向还挂在高杆上的王三娘,红着眼怒吼道。
“可是……”
“放了她!”萧煜一把夺过身边人的宝剑,睚眦目裂,状若疯颠。
“是!”禁卫再也不敢啰嗦一句。连忙转了身,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飞刀甩了上去。
城墙上吊着妇人的绳索应声而断,那妇人便疾速的坠了下来。
她姓王,行三,闺名为弦歌,虽出身于太原王氏,却是庶枝,父母亲族皆不得力。
正在攻城的大将军,是她入门头一天便“亡故”的夫君刘素。
她身上中着的数箭,正是这位“亡夫”亲手所赐,只不知是距离过远,还是准头太差,每一箭都插在她身上,却没有一箭能让她立时毙命。
她扯了扯嘴角,没能挤出一丝笑来。
想她王三娘自毁容貌为他守寡十余载,为他守孝送走公婆,为他撑起人丁零散的候府,将他的那个外室子教养的文武双全。。。
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身中数箭,受尽苦楚却不能及时死去的酷刑!!!
“三娘,对不起!!!”萧煜一把接住了王三娘,对她脸上纵横遍布的恐怖疤痕视而不见,只一个劲的道歉:“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殿下~~~”王三娘努力压制着身上各处的刺痛,艰难说道:“您,无,无需自责,此事,该,如此……”
“不,不,不!!!”萧煜红着眼胡乱的给她擦着嘴角的鲜血:“三娘,不该的,都怪我,若是一开始我便求了父皇……”
“殿下,你知……”王三娘痛得已经有些麻木了,尽量将话说得简短:“我,不为妾……,痛,很痛,你帮,我。”
“不!”萧煜按住王弦歌摸向长剑的手,痛哭流涕:“三娘,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怎么与兄长交代,他,他……!!!”
“兄长?”王弦歌愣了一下:“殿下,你是,说大殿,殿下?他……”
“三娘!”萧煜眼眶通红,哑着嗓子哭道:“你,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兄长与我,我们是真定府的白叶子跟白芋头啊!”
“真,定府?”王弦歌目光发散,许是有箭伤到了肺腑,她艰难的咳了一声,血便开始顺着嘴角、眼角、鼻孔往外流,她无意识的呢喃着:“白叶子?”
“三娘,不要,你不要死……”萧煜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慌乱的给她擦着血:“兄长死了,你再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活,不了,了……”王三娘苦笑着看向萧煜,眼里已经没有了焦距:“对,不起……”
话没说完,头便沉沉的坠了下来,意识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与此同时,残破的皇城西门“轰”的一声被撞开,她恍恍惚惚的听到禁卫们的一声尖叫:“殿下!!!”
萧煜也死了吗?——她沉沉的想着。
。。。。。。
“少夫人,少夫人!!!”一声连着一声的呼唤,吵得王弦歌头疼,她无力的晃了晃手,似是想将声音赶走。
活得这般艰难一辈子,死都死了还不得半分安宁!!!
“少夫人,你快些醒醒吧,两位姑奶奶回来了,若是瞧见你睡在灵堂上,不定要怎么生气呢!”那丫头看她一直不醒,心中便存了些怒气。
她实在想不明白,风光霁月的世子爷,好端端的,怎么会娶这么一个世子夫人!
在灵堂上没有悲意便算了,竟还这般毫无形象的呼呼大睡,纵观整个上京城的贵女也找不出这么一位奇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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