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百花宴,因着秦贵妃甩手离开而结束。
王弦歌出了宫门便与胡因因她们告了别,她已经与萧烨约好,去看另一处合适养家禽的庄子。
那处庄子在皇城脚下,良田不多,却有一处极大的院子,前朝是一个官宦家专门辟来僻暑的地方,结果还没辟出个所以然来,前朝被灭,这位官宦便掉进了历史的尘埃。
这处庄子几经转手,最后被章丰买了来,充入到王弦歌的嫁妆中去。
因着庄子屋稀院子大,还有一处极大的人工湖,让王弦歌用来养殖再合适不过。
双喜已经在她之前去了那处院子,回来后只说好没说差的。
今日已经令人将他先前弄的那些鸡鸭崽子,陆续往那院子中送了。
王弦歌说是去看一眼,其实是打算将幻境中的鸡鸭崽子给弄出来,放进去。
只是她还没走到地方,马车便被人拦住了,一个梳着双鬓,衣着简朴的小丫头拦在了马车前。
“车内可是安乐侯府的少夫人?”那丫头见马车停了,凑到了车窗前低声说道:“我家二夫人姓张,在这处巡视铺子。”
“她出宫的时候看到少夫人坐了这辆马车,万没想到会如此有缘份,竟在这里又遇到少夫了!”
“所以,她想请少夫人进她的铺子里吃杯热茶,不知少夫人可否赏光?”
姓张?
王弦歌一愣,在她记忆中并不认识什么姓张的夫人。
而且她出了宫便坐了马车往这里来,路上连停都没停过,怎么会这么巧就碰到才散了宴的夫人呢?
所以,这缘份,大概率是人为吧?
王弦歌想不出来是谁,自然不会轻易的赴约,正想婉声拒了,却听到那丫头又接着说了一句。
“我们二夫人与我说,今日在宴上,真是多亏了您与朱大娘子。”
“不然她就稀里糊涂的要吃了大亏了,所以是真心想请少夫人入铺子内一叙的。”
今日在宴上?
什么意思?
她姓张,夫家排名为二,难不成是秦昭林的夫人?
王弦歌挑开车帘,看向边上的陌生小丫头:“我瞧着你很面生,不知是哪家的?”
“回少夫人,奴婢是威远将军府上的。”那小丫头低下头,微微露出一丝笑来:“说起来,我家夫人出身定国公府,与少夫人还沾着亲呢,奴婢也曾有幸与二夫人在您府上食过宴呢。”
所以,这位就真的是刘倩的婆家姑姑,张氏了?
王弦歌抬头看向边上的茶楼,竟是以往和萧煜来过的地方,仔细想了想,还是叫停了马车,带着红绫跟这丫头上了楼。
在二楼的一处厢房中,她见到了前世被下了牵机毒的张氏。
就因为这个张氏,定国公才会冲冠一怒,转头就投向了萧昇的。
王弦歌进入房内,刚准备施礼,就被张氏挽住了手臂,她挥手将身边候着的丫头仆妇们赶了下去:“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与倩姐儿家的弟妹说几句话。”
“三娘,你我初次相见,这么冒昧的请你来,真是不好意思的紧。”张氏拉着王弦歌坐到了茶水桌旁,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二夫人客气了!”王弦歌并没与张氏相处过,也不知她唤自己来的目的,接过了茶拿在手中并没有要用的意思。
“今日的百花宴前,贵妃娘娘私下唤了我入内小叙。”张氏看了一眼王弦歌:“她说,宗室里的萧十三娘子钟灵毓秀,甚合她的心意,想让我看着给许个人家。”
“以往,贵妃娘娘也曾要求过我做此类的事情,所以我并未多想,还在那里与贵妃娘娘说起合适的人家来。”
“贵妃娘娘也不点评,待我说了许多家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儿后,她才与我说——”
张氏说到这里嘴角扯了扯:“她说,二爷因着那庶子的死,情绪颇为低落,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心中极为悲痛。”
“她这么东打一耙西锤一棍的,着实把我转晕了,还没等我醒悟过来,宫人们便说宴要开了,请她去主持,我们这次会话便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张氏抬头冲着王弦歌笑了笑:“我一直都没反应过来,贵妃娘娘到底想与我说什么。”
“直到朱大娘子进来,她说,听说萧十三娘要入秦家为妾,我才猛然惊醒!”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会这么迟钝?”
张氏低了头,将脸掩入热茶的袅袅细烟中:“我的确是迟钝,我没想到二爷比那位十三娘年长了足有二十来岁,且她还是宗室女的身份,就算是守了寡,也不至于入秦家为妾吧?”
“直到,你与秦大娘子直指她有了身孕,我方才恍然大悟。”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家二爷的。”
张氏好似并不意外,将话说得毫无起伏。
王弦歌有些同情的看向她,若是她知道,她前世被这位萧十三娘端了毒茶,她还会不会这么心平气和?
“那就是了?”张氏看她不说话,只怔怔的盯着她看,便将茶桌上的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你不用为我难过,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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