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夕颜,便是萧昇给王弦歌的另一个身份。
是萧烨二舅舅朱承志的女儿,当年朱家出事时,不过半岁多些,被乳母抱走,不知去处。
当时朱家兵荒马乱,无人顾得上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娘子,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这位小娘子便再无任何讯息。
萧昇当年受了朱皇后的请托,寻迹至那乳母老家湖阳,却听说乳母已经亡故,身边并无孩童。
而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带回一个孤女养在益阳,与朱皇后谎称是朱家的那位小娘子。
因着乾元帝曾承诺,下任皇后定然要出自朱家后,他便想起了这个孤女。
他与朱皇后的感情阴差阳错,最后成了永久的遗憾,所以他见萧烨与王弦歌的感情极深,便想到了成全他们两个,只有让王弦歌变成朱家的娘子,他们的身份才堪相配。
毕竟,王弦歌眼下是刘素的孀妇,要嫁给日后的天子,定然会被人诟病,只有朱家小娘子的这个身份,才能顺理成章。
还好,当年他为了以假乱真,将朱家小娘子的一应身份文书,准备的极为齐全。
还有与朱皇后来往的书信作证,朱夕颜这个身份,任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只是,当时计划的是,让那个孤女易了王弦歌的面容,一路张扬,带着朱夕颜的所有身份文书来上京。
到时,王弦歌拿到身份文书,直接寻上承恩公府,就能将身份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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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事出紧急,王弦歌知道刘家的这两个姐妹既然寻了王映歌出来指证,那必然是别有准备,只怕她们准备的身份,足以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所以,只犹豫了一瞬,便当着满屋夫人们的面,担前将萧昇给自己准备的身份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厅内便静寂了下来。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毕竟王弦歌以商人之女的身份嫁入侯府,身份落差太大,这八卦便是整个上京夫人圈子里都知晓了。
谁想到,这个身份竟是假的。
而她真正的身份却又如此劲爆,乾元帝善待朱家余众,光从朱夕照在宫中横行无忌便能看得出来,若是王弦歌真是朱家的小娘子,这身份,足以相配安乐侯府了。
自然,凭着朱家的荣耀程度,被封为如玉县主,便是没有孝庆郡主,迟早也会分封的。
只是可惜了,乾元帝跟朱皇后承诺过,朱家女必是下任皇后——她却没有机会了。
刘倩与刘佳相视一眼,万没想到她竟然爆这么一个身份出来,正想着如何应对时,厅内“哗啦”一声巨响,将整个宴会厅里夫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似是在慌乱之中撞到了桌椅上,她情绪激动,身子微躬,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说你是谁?”
你说你是谁?
王弦歌一愣,她不会是见过真正的朱夕颜吧?
当日,她仔细探过朱家的事,知道朱二夫人已经亡故,娘家也没有后人,这位老夫人是谁呢?她怎么会如此的情急失态?
“婶娘!”郡王妃卢氏一惊,急忙站起身想去搀扶。
那老夫人的身后,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先一步扶住了她,低声说了句什么,那老夫人的情绪方才有些稳定,只是看向王弦歌的眼睛里,似是带了光,有期盼还有悲伤隐在其中,让她有点摇摇欲坠。
郡王妃卢氏唤她婶娘?
永平郡王并没有叔伯兄弟存世。
因着郡王府只是单纯的勋贵,并没有实权,所以往日结交的,大多都是勋贵宗亲。
所以,卢氏的这声婶娘,王弦歌一下子便猜到了这位老夫人的身份。
胡太妃有一个义弟,娶了朱家的姑奶奶。
便是这位老夫人了吧?
王弦歌心中了然,对着这位老夫人施了一礼:“是不是真的,小辈也不知晓,只是当年在真定府时,小辈有幸与皇后娘娘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
朱皇后!
老夫人更加激动了:“你说,你见过慎娘?”
朱皇后,小名一个慎字,因着是朱老将军的独女,长辈们都喜唤她为慎娘。
所以,这位老夫人当是朱家的那位姑太太无疑了。
“当时小辈并不知她便是皇后娘娘,她也并未与我相认。”王弦歌向着那位老夫人恭敬的施了一礼,心中微微有些愧疚,骗了这么一位企盼娘家还有人在的老夫人。
“皇后娘娘都未与你相认,你怎么敢说你便是朱家的娘子!”刘佳终于逮到了机会,急声质问道。
“对呀,朱皇后一门英烈,现只余当时年纪尚幼的承恩公在世……”容氏温言慢语的说道:“该不会是你那身份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又见识到了朱家的荣光,该不是想着死无对证……”
她话说一半,存一半,盯向王弦歌的眼神极是滑腻露骨。
王弦歌心中恨恨,只差将这妇人的埋骨之地都圈出了地方来。
这位夫人,头一次见面,便如此处处针对,莫不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挖了她家的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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