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装的还是真心的,既然要对她儿子好,那最好一辈子都这样好下去。
乔静云刚接了簪子,便听得沈柒很小声的又说,“也劳烦大人转告令郎一声,这个委屈,不会让他白吞下的。”
乔静云眼神瞬间冷厉起来,“你又知道?”
“令郎很好,我很喜欢。”
沈柒答非所问的应着。
虽是笑着,可乔静云愣是从她脸上看出几分阴狠,就是这样子……有点眼熟啊~
乔静云一琢磨,靠,这不就是翻版的自己吗?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冷眼看着沈柒这冷静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这个沈柒,虽出身微末,可心智却绝非常人能及,早晚能扶摇直上九万里,她儿子,怕是压不住啊!
但这些担忧,乔静云并未宣之于口,而是笑了声说,“那本官,就等着看你的手段了。”
沈柒谦和一笑,送走乔静云后,就又卧床休息去了。
而那头,眼瞧着乔静云冷着脸回家,乔正君就吓的身子一软,“妻主,可是、可是那个沈柒,品性不好?”
乔静云无奈一笑,伸手扶住乔正君,“相反,是她太好了,若给她些许时间,定能坐上三公九卿之位。”
这么高的评价!
乔正君瞬间笑起来,“那妻主又为何愁眉苦脸的,吓的我以为是那沈柒靠不住呢。”
“靠得住,只是太靠得住了,我怕我们拿捏不住啊~”
“瞧妻主说的,我们何必非得拿捏住她?这人心都是肉做的,沈柒自幼失恃失怙,我们只要诚心待她,她自然会好好待我们的扶风。”
“夫郎所说,甚是有理。”
乔静云略带打趣的说着,伸手轻点了点乔正君的鼻尖,乔正君却刚好瞧见她方才揣在袖里的桃花木簪。
“这簪子,是妻主送给我的?”
“非也~”
乔静云轻摇头,眼眸含笑道:“是沈柒,托我转手送给扶风的。”
闻言,乔正君比方才还要高兴,“好事啊,给我,我送去给扶风,也好叫他知道,有人惦记着他呢。”
乔静云顺势就把簪子给了乔正君,等乔正君出门后,眼底却是滑过一抹忧色。
她这边担忧拿捏不住沈柒,那边乔正君把簪子递给乔扶风,好一番打趣,整的乔扶风满脸羞红,紧捏着簪子都不敢看乔正君了。
“你这妻主,连你母亲那般挑剔的人,见一面都大加赞扬,可见前途光明。上无公婆,下无弟妹,你嫁过去便能掌家,是再好不过了。”
乔正君此时都不由得有些感谢吕长嘉。
相较于嫁入皇家,她觉得这沈柒,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儿婿人选。
“她待你又好,你嫁过去后,也莫要仗着自己出身好,便瞧不起她,这夫妻之间啊……”
乔扶风缩在棉被里,听着乔正君给他说了一大堆夫妻相处之道,羞的都快没脸见人了。
心里,也难免对他这未来妻主,有了些期盼。
转眼又过去十来天,沈柒喝完了药,又健健康康的出门开始交友。
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分分钟就能拉到一众学子的好感,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但赵宣除外。
赵宣也不知是因为羞于见她,还是别的什么,沈柒约了几次,她都不肯单独会面。
由此,两人的关系也就渐渐冷淡下来。
没两日,便到了揭榜之日。
举子们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一大早就跑过去等着人来贴榜,沈柒却是不慌不忙的吃了早饭,根本就没往那边去。
她没记错的话,原主会试是第二名。
果不其然,没多久,报喜的侍卫就走了过来,满脸喜色的朝沈柒拱了拱手,“恭喜沈举人,高中会试第二名,祝大人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会试第二名,只要不出意外,殿试成绩再差也在前十之列,否则皇帝就该怀疑本场科举是不是舞弊了。
所以到这,沈柒前途已定,虽还未曾授职,侍卫们也口称大人,就是想多讨点赏钱罢了。
“同喜同喜,不过学生可当不得两位这大人之称,”沈柒轻笑着,递了两个鼓鼓的荷包出去,“喜钱,也好让两位喝点好酒。”
侍卫们拿着钱一掂,就知道少说也有二两。
这可真不少了!
于是她们笑的越发灿烂,漂亮的话说了一堆,这才走人。
她们一走,附近坐着的人便兴高采烈的恭喜起沈柒来。
活似她们自己高中了一般。
而沈柒,也不见丝毫少年人的张扬,谦和温柔的笑着,不露痕迹的又跟所有人拉了下关系。
这一日,有人欢喜,便有人哭到不能自已;有沈柒这般年纪轻轻便高中的,那就也有两鬓斑白却屡战屡败的。
在此时,人们的悲欢并不相通。
考中的留下来,还要参加殿试,没有考中的,那自然是收拾收拾自己悲惨的内心,赶紧回去苦读,准备几年后再战。
沈柒便想约了几个朋友,一同去济云寺。
瞧着有几个没考中的人愁眉苦脸似想拒绝的样子,她就状似无意的说,“济云寺风景甚美,我考前还曾去寺里烧香祈祷高中,而今也想去还个愿。”
考中和寺庙关系不大,大家心知肚明,但难免也想去祈祷一下,沾沾沈柒的喜气儿。
于是不用她再劝,这些人就愿意跟沈柒一块去了。
沈柒又听见她们想再多邀请几个人,唇角这才微微勾起——真给她省事儿了!
等到出发那一天,她果不其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赵宣。
“我们走吧。”
马上,这一出好戏就要开台了!
沈柒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离她远远的赵宣,心里轻“啧”一声。
来的学子们不少,马车都是好几架,摇摇晃晃的往济云寺走去,学子们兴趣上头,不禁作诗而歌。
一时间就连空气里都是快活的气息。
行至半路,一辆马车很是嚣张的别停了她们的马车,绕路超到前面去,众人不由得皱眉,“何人竟然如此张狂?”
马车里不乏有些京里的贵族女子,看了眼后很不屑的嗤笑一声,“定国公府上这般不知礼数的人,也就只有定国公嫡长孙吕长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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