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怒、杀意、可惜,种种情绪在他心头翻涌。
“只盼他早一日集齐‘杀破狼’吧……”
心中转过这个念头,他似有所觉般,抬眸望去。
“这是……”
他的视线洞穿层层云雾,落入了群山之间,依稀间,他察觉到了一股将起未起的,
“天子之气!”
……
……
万龙道,神都。
当!
当!
当!
内阁的钟声回荡在皇城之中。
大内藏书楼中,许经一夜未眠,听得这钟声,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推开了身上盖着的经书。
“那老家伙,又想做什么?”
稍稍梳理了一下仪表,看着铜镜之中留有长髯的俊朗中年,许经微微点头,心中则有些皱眉。
身为兵部尚书,他自然有资格跟随乾亨帝御驾亲征,但他着实对此没有兴趣。
因而,托病婉拒,之后多日都泡在大内藏书楼,没有去过早朝,但此刻这钟声响起,他就不得不起身了。
“许大人。”
前脚踏出书楼,几个披甲侍卫已然匆匆而来,见得他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是内阁小议,有甚大惊小怪?”
许经扫了几人一眼。
“许大人,发生大事了。”
那侍卫低声道:
“新一期的锦绣山河榜已然出了……”
“怎么?”
许经来了兴趣。
他虽是文臣,但也是弓马娴熟之辈,更身怀‘撒豆成兵’神通,对于锦绣山河榜的兴趣也是不小。
“大变了!”
见许经来了兴趣,两个侍卫心中颇为振奋,低声汇报着:
“那黑山老妖,跌下第二宝座了!这是薛老大人亲启‘神碑’之后,重新排出的锦绣榜……”
“什么?!”
闻言,许经不由的心头一震:
“谁有如此本事?慕清流、梵如一,还是红日法王?”
“是……”
两个侍卫正想说什么,突然身躯一震,噤若寒蝉。
皇城内,薛地龙大踏步而出,人不至,声音先到:
“许兄,早朝不去,内阁也不来,怎么,是对薛某心怀怨愤,还是对太子殿下有所不满?”
乾亨帝御驾亲征,薛地龙却不曾去,而是留守神都,与太子共同监国。
“怎么,陛下刚自离京,首辅大人就要对许某下手吗?”
许经冷笑一声。
两尊大佬的剑拔弩张,直让一旁的两个侍卫出了一身冷汗,胆战心惊。
“在许兄眼中,薛某就是如此不堪之人吗?”
薛地龙微微一叹。
许经不假辞色:“薛大人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薛地龙自是当朝首辅,却也还未到权倾朝野的地步,相反,徐文纪下狱之后,隐隐已被群臣排斥,针对。
甚至于,连太子对他,都颇有微词。
但也因此,他才能留下来辅助太子监国……
“薛某此来,是想请许兄一起去拜见太子,请他开启皇室秘库……”
“什么?”
薛地龙话未说完,许经已是勃然色变了。
皇室秘库是什么所在?
相传,大明四百多年里所得之珍宝尽在其间,神兵、道果、神功、珍品丹药、甚至于,几件镇国法器都在其中。
那是真正的皇城禁地,只有历代皇帝可以开启,连太子,也是没有资格的。
“擅开宝库,乃是死罪!”
许经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薛地龙,你可知,只凭你此时所言,本官就可上奏陛下,将你下狱!”
“许兄稍安勿躁。”
薛地龙等他怒斥之后,方才开口:
“许兄可知,那黑山老妖,为何跌落锦绣榜第二?”
“自是你排的。”
许经冷笑:
“陛下着你掌控‘神碑’,可你这新的锦绣山河榜,可未必就真个经过神碑!”
薛地龙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道:
“今日凌晨,黑山老妖化身陨于西北城外,七念破一,再无圆融,自然,就跌下第二……”
“老妖化身陨落西北城外?”
许经眼皮狂跳。
“赵王爷,不曾出关吧,他老人家的伤势不轻……”
他的心思转动何其之快,联想到薛地龙要开秘库的提议,不由的心头一颤。
“出手的,自非赵王爷……”
薛地龙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两个侍卫,神色也变得凝重:
“出手之人,正是作乱西北道,引得陛下御驾亲征的叛逆……”
“杨狱?!!”
……
……
轰!
长天之上,气爆如雷,长而不散的气痕,于振翅而翔的金鹰王身后,蔓延出数里之长,似将云海都割裂开来。
唳!
金鹰长鸣一声,速度陡降,它微微震翅,将一路沾染的风霜尽数抖落,于此处,已不见了风雪。
大明疆域辽阔,何止千山万水?
此刻初春未至,西北、龙渊、定安等道仍在大风雪之中,可相隔大山一道,滚滚东去的万龙江,却没有丝毫冰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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