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给了所有人一个眼色,示意都出去。
殿门关上,只能听见殿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屋里满是血腥味儿,都快要把他身上的暗香掩盖了去。
男人趴在床榻边儿,声音低到卑微,“我身上应该还有香气,你闻闻我在哪,睁开眼找找我,行不行?”
没人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那种面对身边人离去的无力感,能够一瞬间将人击垮。
一次又一次……
这一夜,整个皇宫因为虞歌的伤势而惶惶不安,灯彻夜亮着,几乎没有人入睡,生怕天子发怒,亦或是那个魔鬼发怒殃及池鱼。
……
虞歌再次感受到阳光的时候,是在除夕的当天夜里。
她被一阵阵远处的烟花声吵醒,距离真的很远,但她的听力好,全部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睁开眼睛,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不远处的那一盏烛火,用它微弱的光芒照亮她归来的路。
艰难、后怕,却又坚定。
虚弱的喘息一声,虞歌因为胸腔附近的伤口痛的倒吸一口气,可越喘伤口牵扯的越多,到最后她干脆屏气凝神。
余光瞥见个影子,她挪动视线,看向对方。
最先触碰到她目光里的,是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
本该是风华惊世的人,此时却有点不修边幅,衣袍略有褶皱,一双清澈的眸子渗透着几分浑浊,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他坐在床榻边的矮凳上,脚下趴着一头狼,他们都在看着睁开眼睛的虞歌。
阿雪最先站起来靠近她,一向沉冷的眼此时有些复杂,它的嘴巴碰了碰虞歌的手臂,像是安抚,又像是别的什么。
反倒是政妄,始终都没有动作,微微弯着腰,双臂抵在膝盖上,两只手握着,静默的注视她。
殿外,热闹的氛围似乎有些压抑。
虞歌闭了闭眼睛,嘴角扬起个虚弱的笑,嗓子像拉锯的声音。
“政妄。”
终于,他回过神,缓缓站起来,已经僵硬不知多久的身体不稳,晃了下,随即才慢慢靠近床榻,扶着床边坐下来。
她抖着手臂,慢慢覆盖在男人的手背上,随即紧紧抓住,那一刻,她笑的满足。
虞歌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仿佛是在笑自己还活着,又好像是在笑还能再看见他。
还能看见他,这件事重要吗?
虞歌回答不上来,只是觉得再次看见他,有点小小的雀跃。
她的半边衣裳是敞开的,由于伤口太重,太医并没有给她更衣,所以包裹住的伤口纱布还暴露在空气中。
政妄没应声,伸出手拿过床边柜子上的药水,用剪刀剪开纱布,一点点的给她处理伤口。
伤口要按时按晌的重新处理,以防恶化。
他一声不吭,虞歌也不吭,即便疼。
见她忍不住一抖,政妄疲惫的眼敛下,“疼就喊出来。”
虞歌忍得住,被砍头的痛她都承受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忽然问他:“你担心我吗?”
政妄的手一僵,可手中的动作却没停。
这个问题,虞歌并没有得到回答,给她处理好伤口,政妄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走了出去。
阿雪却守在床榻边儿,“王,今日是人类最重大的节日。您的伴侣没有去参加,在这里守了您两天。再有一会儿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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