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例考的试卷都是按照科举考试的标准,卷子封名,由书院的教习们交叉改;然后再把两百名开外的卷子复核一遍,防止因为教习们的心情和各人喜好不同而出现了漏网之鱼;这之后再进行综合排名。
最后,才交给山长复评!因为试卷众多,山长陈清源也只是复核前一百名的试卷,评出其中可以进入上舍的前二十名和可以进入内舍的前八十名;因为按照分宜书院的规定,只有进入了书院内舍,才允许去参加县试、院试与乡试,免得贻笑大方,砸了分宜书院的招牌。
而事实上,因为事关学子们的切身利益和仕途,山长陈清源往往还会邀请两位教习一起复核,以彰显公平公正。
今天是例考后的第三天,年前的例考成绩出来了,排名照例会在志学堂的外墙上公布。
因为在明年开春大约二、三月份的时候,便会举行县试,这次的例考成绩比起往常就尤为重要。所以,当陆离他们赶到的时候,这儿已经站满了等待的学子。
大概辰时,第一份榜单终于贴了出来,但是围上去观看的学子们寥寥无几,有些学子上去看了,也只是关注一下前几名。
陆离周围的几位同窗却是极为关注这份榜单,拉着陆离就挤上前去。
“陆兄有所不知,这第一份榜单是我们求索学堂的内部榜单;前五名的同学来年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由书院荐举,直接上报江西巡抚衙门,由巡抚衙门统一安排就任吏员。一般来说,各个书院推荐的求索学堂学员一上任就能够独当一面,因此,就是那些上舍举人们也都很关注,恨不得直接到我们学堂来挖人!”
听到这个,陆离也很感兴趣,他心里明白,求索学堂的学子们学的都是经世应用之学;他们虽然都是蓝领,但往往做起事来,比许多只会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要强的多。
名单上面大多数人都不熟,陈瑜儿又缺考,陆离有些兴趣缺缺。但是上面有两个人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郭依依第五名,第二名竟然是高得贵!
高得贵此人,为人秉性和他老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素来高调;偏偏又没有他老爹那八面玲珑的手段。上次在六艺选修课上,因为嘲讽他和陈瑜儿,被他暗暗教训了一顿。
没有想到,这个纨绔子弟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竟然能够考取求索学堂第二名。
陆离笑了笑,正打算离去,却听道人群之外有人高声叫道:“高老弟,恭喜恭喜!求索学堂例考第二名,果真是实至名归!”
正在看榜的大多是求索学堂的学院,听到外面说话,知道那高得贵就在外面,便有人上前去祝贺。
陆离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便循声望去,只见站在高得贵旁边的,正是刘兴!
刘兴也看到了站在里面看榜的陆离,两人眼神这一对上,便是一阵电闪火花;
“哼!高老弟,有些人跑去参加了书院的例考,怕只是要落在外舍后面几名,远不如你这学堂第二名来得实在!”刘兴不敢过来和陆离放对,却在高得贵这儿意有所指。
高得贵如何不知道刘兴指的是什么,但他本来也和陆离不对付,自然乐得踩上两脚。
“刘兄,宁为鸡头,不为牛后!做人就得摆正自己的位置,就怕有些人会永远也不明白啊!”
高得贵家境富裕,在求索学堂还是有几个拥趸,他们虽然也不好指名道姓地骂陆离,但是附和几句还是做得到的。
有学子就感慨道:“高兄说得有道理,我们求索学堂的人去参加什么例考,年年都是垫在末尾;好不容易有了邵逸航,偏偏武科又太烂,成绩一个综合,又成了末尾。”
“我看啊!这一次也玄,听说陆离连制艺都只学了三天,恐怕和邵逸航一样,只能垫底了。”
陆离听了这些言语,也不回答,却听得那边叫道,外舍的榜单也出来了。
这次围上去看榜的人果然多了许多,求索学堂的人因为之前都在求索学堂的内榜前面,反应不及,竟然没有办法挤进去。
这边人少了许多,反而让陆离远远看到了严世蕃、邵逸航和徐想容等人;他们正站在志学堂前九十九层台阶之下的湖边游玩。
陆离见到几位好友,赶紧走到平台边上冲着下面喊道:“德球,邵逸航,你们快些上来!”
那几人也看见了上面的陆离,纷纷招手示意;
严世蕃更是冲着上面道:“离哥儿,我们就不上去了!”接着便看见他打发了秋哥和邵逸航身边的书僮跑上来看榜。
刘兴和高得贵也看见了严世蕃等人,他们不敢得罪严世蕃,对邵逸航可就不大看得上眼,刘兴更是在旁边讥讽道:“陆离,严德球也就罢了,另外两位恐怕是不敢上来了!反正上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成绩!”
因为书院今日公布榜单之后紧接着就要休沐,他今天穿着藏青色的儒服,发束网布,那张略显返古的脸板着,头正身直,下巴微仰,目不斜视,俨然一副狂生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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