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水上行走打斗,两人必然是先天境界以上的武者无疑;陆离有心看个热闹,只是那边距离太远,彭依依又还在这儿,他也不好撇下她走人。
彭依依也已经被那边的打斗吸引了目光,她一直都以“侠女”自居,对这等江湖仇杀最感兴趣;只是自从去年因为行侠仗义犯过险之后,她的眼界已经开阔了许多,不再是当初的井底之蛙,不知深浅。
只是今天她为了父亲未来的安危忧心不已,哪有什么心思去看热闹。
“陆离,我今天本不该跟你说这些,谢谢你陪我吃饭!”
彭依依轻移莲步,与陆离擦身而过:“县试已经定在二月初十,过几日县衙就会公告!”
陆离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身影,突然间鬼使神差地说道:“待我过了院试,考上了秀才,再来请你吃饭!”
彭依依娇躯一颤,轻噢了一声,没有回头。
若是陆离此时站在她的面前,就可以看到她的一双美眸都亮了一分,脸上的那块万古寒冰也像是被春风化开,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彭依依下了楼,便有个丫鬟走过来相迎,后面还远远地跟着两名捕快。
“唉!姑娘,天寒地冻的,江边湿气也重,你出门怎么也不带上斗篷,小心着凉了;”丫鬟名叫诗婳,赶紧拿了件斗篷给彭依依披上。
彭依依嗔道:“我是习武之人,哪儿那么容易着凉!你这丫头,一直都跟在我后面吗?”
诗婳可爱的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老爷说了,现在非比寻常,小姐出门我们都要跟着!你放心,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
彭依依看着那边急匆匆地跑去看热闹的人群,意兴阑珊道:“没有看见就好,走啦!回去吧!”
“小姐,你不是不喜欢那个陆离么?怎么今天来找他?”诗婳凑了过来,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兴奋。
彭依依吹弹可破的脸上浮起两篇红霞,她白了诗婳一眼说道:“死丫头,你不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么?仔细我拧了你这张嘴!”
诗婳促狭地叫道:“哦,原来女侠小姐也会口是心非啊!”
。。。。。。
送走彭依依,陆离关心江中的打斗,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远远望去,原本平静的袁河被这两人打斗所释放威能搅得天翻地覆。不时地有巨浪被他们罡气搅起,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更多的浪不停地冲击着河岸和码头,使码头上停靠的船只起起落落,晃动不休。
陆离慢慢走近,发现其中一人身穿劲装,手执一柄长剑;另一人却是分宜书院的文士打扮,手头握着的却是一只毛笔。两人在江水中打得久了,衣服均已湿透,显得狼狈不堪。
让陆离感觉奇怪的是:以他的眼光看来,使剑之人剑法老练、狠辣,招招指人要害,速度身法更是一流,远比另一人要强。但是从局面上来看,却是那出招缓慢,招数笨拙的分宜书院学子占了上风。
陆离见那使剑的高手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只要手中的剑再偏上两分就可以重伤对手,偏偏那两分就是刺不过去。次数多了,好像两人不是在生死相搏,而是互相切磋一般。
那剑手屡次进攻无效,反而几次被那书生逼着险象环生,终于忍不住使出绝招。他的剑招本来就快,在江水之中更加诡异、阴狠;此时拿出实力,手上的剑又快了两分;只见两道剑光闪过,那书生的身上终于中了两剑,就连头顶的秀才方巾都被扫了下来,头发披散在肩头;
“辟邪剑法!”
陆离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觉得对方的剑法有些熟悉,正好与昨晚上的刺客使的是同样的剑法。只是那刺客是黑衣蒙面,现在这位身材武功倒也相似,究竟是不是同一人还难以确定。
“严世蕃,别以为咱家不敢杀你,你要是再对我纠缠不清,我就不客气了!”
这人目露凶光,握住宝剑的右手手指舒展开来,又再次握紧;显然是过于忌惮对方,动了杀心。
陆离听到这人开口叫严世蕃的名字,赶紧打开脉轮,凝神分辨。
这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头发上还粘着两根水草的人,还真是那浊世佳公子严世蕃。
只听得严世蕃笑道:“你只要束手就擒,我自然不再纠缠于你!在分宜的地面上招惹了我陆兄弟,想甩手就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陆离正要出去,听严世蕃这么一说,干脆站着不动,打算听他们说些什么。
那剑客无奈道:“我说过多少次,我乃是西厂的千户,为何你总是不信?”
严世蕃星目一闪,戏谑道:“原来是西厂的千户大人,失敬,失敬!你且把驾贴拿出来给我一观!”
对方犹豫了一下,往怀里摸去,却只拿出了一团纸糊;他苦笑道:“我俩在这儿斗了这么久,驾贴早已经烂成糊了。”
严世蕃骂道:“你把我分宜英豪都当成傻子么?刚才化成蝙蝠逃走的人和你不是同伙?”
他也不等剑客再说出什么表露身份,再次揉身扑上,手头的笔在空中画出了朵朵白莲,朝那剑客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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