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说的人工种植管护的园参。
真正的野山参,可没法长那么快。
它们生长的环境在大自然中,不像园参或林下参那样有人工管护保障水肥的情况下长得快。
它们得跟周边的杂草树木抢夺为数不多的养分,生长极其缓慢。
差不多得五年以上的野山参才仅长出一枚三花复叶,五到十年的时间才勉强能长成巴掌;十年到二十年,才长成两杈的二甲子,放山人称它为“开山钥匙”,意味着这是找到了大货的线索,并且附近很有可能有许多棒槌。
人参开花结果,一部分果实被动物吃掉或是带往别的地方,一部分没被发现的,脱落下来,随雨水冲刷或是其它情况影响散落周边,长成新的棒槌。
正是因此,周边就是非常值得好好寻找的地方,很有可能还有别的大货。
因为,野山参会因为动物碰触或是一些异常情况断了茎,这样的情况下,野山参往往会休眠一两年甚至数年,才又会萌发出新茎,继续生长。
情况非常特别。
这也是吕律在估摸这是棵四品叶棒槌的时候,跟陈秀清说今天不走的原因。
要知道,这样的野山参,长到三十年后才能成为灯台子,五十到八十年才能达到四品叶。
积蓄那么多年的精华,这也是野山参的珍贵之处,太难的了。
这几天下来,吕律也跟陈秀清说过不少他所知道的关于放山的规矩,抬棒槌的事情,他不敢下手,只能由吕律亲自来。
抬棒槌,之所以叫抬,那也是寄托希望找到的棒槌大的愿望,所以用抬这个字,通常动手,在棒槌周边较远的地方松土。
吕律用木头削成的签子开始拨土,细细地分清是草根、树根还是棒槌根,一边清理着泥巴,一边慢慢朝着棒槌茎秆靠近。
这个过程,花了吕律两个多小时,手中的木头签子都重新削过几次,终于让棒槌显露出来。
也亏得昨天下过雨,这棕黑色的土壤潮气大软了不少,泥土拨动不是特别费力,主要还是分辨起那些根须麻烦,还有,没有快当剪,只能侵刀小心翼翼地将围着棒槌交错纵横的杂根一点点割掉。
吕律直接就是连跪带爬的来完成这件事情,如此专注,是相当耗精神的事情。就这两个小时,比骑上一整天马还累人。
看着眼前这个骑在腐木腐朽的小树根上,细细小小,有着十数根长长根须,估计不会超过四两的棒槌,吕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终于取出来了!”
相对于四品叶的野山参,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收获了。
俗话常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是以前的计量方法,半斤八两!
吕律这里所说的四两,是按现在的计量方式来说的,不到200克。
但就是这点重量,也需要好几十年的生长。
这还是在没有被兽类踩踏进入休眠的情况,若是被踩踏进入休眠,还得内耗自身营养慢慢孕育芽点重新生长,棒槌还会更小,这也是棒槌“会跑”的真正原因。
眼前的这四品叶棒槌,吕律一看就知道是竹节芦,年头久了,茎痕还没长平,间隔出环节状突起,再加上芦碗,芦纹,吕律细细一数,也能数出六十来年的年份。
整棵棒槌,有那小树根隔开,分裆挺自然匀称,还真有了人形,看上去充满灵性。
无论份量还是品相,都很不错,带回去一出手,所得的钱不会少。
这真是撞了大运了!
稍微喘口气,吕律提了侵刀,就近选了一棵桦树,选了光滑处,横竖各两刀,刀尖一挑,慢慢地剥下一块桦树皮。
然后让陈秀清找来鲜苔藓铺在桦树披上,撒了些新刨出的细腻泥土,将棒槌放在上面,再盖上些苔藓,小心地将桦树皮卷起来,用尼龙袋上编织细线缠绕捆好成封包子,这才切掉茎叶,将参籽收起。
原本按照规矩,要把参籽搓掉红色果肉,就种在附近的,不过,这些东西,吕律想带回去种,也就小心地藏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将木棍拔起来,相距丈许,开始拨草弄叶,细细找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别的棒槌。
两人连中午饭都没吃,剩下的时间,全耗在这片地方,别说,还真又找到两颗二甲子,也被小心地抬出来,打了封包子。
不过,也正是这寻找,让吕律看到了有人在更高的山坡上看到抬棒槌留下的几个原坑,距离得比较远,还看到了在树上留下的标记,标记上显示的,抬到的是棵五品叶。
这标记看样子是去年留下的,都差不多愈合了。
这样的一棵棒槌,多少年下来,产出的参籽,新生的棒槌都散落成片了。
若是六品叶,那更不得了,新生的棒槌都能用堆了衡量。
这可是一个族群了。
所以,又有了以五为首称片,以六为首称堆的说法。
虽然被人搜寻过,但还能有这样的收获,吕律已经相当满意了。
这一找,直到天黑。
晚上吃过饭,安睡一夜后,第二天早上,两人又搜了一早上,见实在找不出啥来,只能结束。
简单弄点东西,填饱肚子,两人继续骑着马,朝着赵团青的乌力楞迁徙的方向赶去。
只希望,这短短的两天时间,他们驻扎后没有再变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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