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柯在山里呆的最久,有着最敏锐的直觉。
这是种很难说清道明的一个问题。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大概是基因里警惕危险的远古直觉觉醒一样,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总能比一般人先觉察到点什么。
就连吕律都睡不安稳,他就更不用说了。
反倒是陈秀清,感觉一点屁事儿没有,两人说话的时候,他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
可奇怪的是,元宝几条蜷缩成一团趴在帐篷门口缩着的猎狗,也只是偶尔警觉地抬头朝黑沉沉的山林里张望,但并未出声。
应该是觉察到了有什么东西,但是并不觉得有危险,或是距离太远,所以,根本就没有出过声。
吕律在给它们喂馒头的时候,揉了揉元宝的脑袋:“昨晚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元宝哼唧几声,忙着撕咬面前的馒头,很平常的反应。
用馒头填饱肚子,三人继续赶路,穿行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好在已经进入赵永柯熟悉的地方,哪里有他们鄂伦春人在山里时常走的路,哪里有河水可以取水,什么地方适合宿营,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中午的时候,三人抵达嘉荫沟。
这是森林深处几座比较高大的山岭间的沟壑,距离上次猎虎的那片石砬子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特别远。
山势比较陡,河沟幽深。里面一条两丈多宽的河流奔腾着。
赵永柯领着两人绕路到了下边河滩草地上,那里有过火塘。
“我和我阿玛,每年秋季打鹿尾的时候,都会在这地方呆上几天,这里不仅有獐子,还有鹿!”
赵永柯伸脚扒拉了一下已经长满野草的火塘:“咱们就在这里落脚,休息好后,我带你去上次看到獐子的地方去看看,隔的时间久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好!”
吕律点点头。
只是在这种地方碰到过獐子而已,毕竟是长脚会跑的,这种事情当然没法肯定。
赵永柯领着来发现过獐子的地方,只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找到獐子的几率罢了。
在陈秀清卸下马车后,三人快速将帐篷搭建起来。
趁着陈秀清捡拾干柴拢火的时候,吕律和赵永柯则提了猎枪,各自去了一边的山林,准备打点肉食回来。
这是种很奇葩的感觉,在山里的时候,老是惦记着家里的味道,可在家多呆上几天,又老是想着山里的野味儿,都想着打点小动物来尝尝。
山里的榛子和松塔,都到了能采收的时节,这对于灰狗子、花栗鼠来说,简直是最美好的时节。
吕律直接选了半坡的松林,有元宝指引,没用多长时间,就打到三只灰狗子。
就在这片林子里,元宝开始冲着河岸对面稠密的森林,呜呜地发出凶声。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吕律第一时间将弹弓收回口袋装着,挎着的枪立马摘了下来,谨慎地看着对面。
他知道元宝肯定有了发现,但没法从它的声音中分辨出究竟是什么。
只是,很快元宝又恢复了常态。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继续在林子里搜寻起来。花了大半个小时,又打了两只跳猫子。
想着赵永柯那里也会有收获,加起来,应该人和猎狗都能吃上一些了,他才返回。
情况比预想中好,吕律回到帐篷边的时候,看到赵永柯早就回来了,打了只百来斤的黄毛带回来,正在和陈秀清两人在河边剥皮。
“你这动作挺快啊,出去没多长时间,野猪都带回来了!”
“刚出去没多远就在林子里看到野猪的脚印了,掐踪跟了一段,就在翻过去的山沟里看到了,随手打了个黄毛。人和狗都有得吃了。”
吕律点点头,也到河边,取了猎刀,将手头的灰狗子和跳猫子剥皮。
就在这时候,元宝忽然又出声了,白龙也是呜呜哼着,盯着对面的山林。
“我怎么老是觉得,咱们被什么东西盯着了?”
吕律停下手头的动作,起身看着对面,心里莫名地觉得危险。
面对有形的危险,不管是野猪、熊瞎子还是大爪子,一旦你清楚要面对什么,即使敌强我弱,不至于一下子就吓破胆。
人只有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时候,心中最为胆怯,因为都没办法去想应对的法子,只能等着对方先出招,这种无力的被动感,往往会扰乱人的判断判断能力。
赵永柯也抬头看着对面,他想了想,冲着吕律说道:“你朝对面开两枪。”
吕律没有犹豫,冲着对面山野,就连开三枪。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没有鸟被惊起,也没有其它动物的回应,在这里,除了河里的哗啦声,别的啥也没有。
安静得有些过分。
“不是好事啊”赵永柯神色凝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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