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伤两人的熊瞎子,想不出名都不行。
不论是秀山屯、洄龙屯还是青山屯、福新屯,响水溪林场就是距离几个屯子最近的地方,到了秋冬季节,到林场伐木挣钱,是他们的首选。
几个屯子都有人在林场里,屯子间稍有些风吹草动,一个个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所以,有人大早上赶超在前去打熊瞎子,倒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冬天,熊瞎子找了仓子进入浅睡,就是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尽可能地减少活动量,来降低身体里积蓄的能量损耗。
饿了就用它长长的带有肉刺的舌头舔舐自己肥厚的熊掌补充。
熊瞎子的舌头,虽然不如大爪子、土豹子的舌头上的肉刺那么硬,但也厉害,一舔之下,也能蹭掉人一层皮。
这玩意儿厉害着呢,听赵团青说,熊瞎子吃鱼,那就是用舔,能将一条大鱼身上的肉,舔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刺,可不能小觑。
正因为熊瞎子进入这种迷糊懒动的状态,冬天也成了猎杀熊瞎子最好的时节。
不像春夏秋三季,迎面撞见了,很有可能迎面就直接冲撞拍打过来,甚至有的时候,都不知道它从啥地方冒出来。
冬天的熊瞎子,在这种状态下,哪怕用棍子去捅,有的时候它都懒得鸟你。自然猎杀起来就少了很多危险。
不用猎手,不少胆大的村民都能办到。
他们甚至不用枪,仅凭手中的一把势大力沉的镜面大斧,就能直接活劈了它。
山里的人,不乏在冬季掏熊仓子发财的人,大概也正是这样的事情听得多了,一到了冬季,只要知道哪里有熊瞎子蹲仓,就肯定有不少人惦记着。
吕律他们来得也很早,顺着雪地上的脚印,只是正常跟随,顺便也看着周边动静,一路过去,时不时打上只遇到的小动物。
就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翻过三道山岭,在进入深沟的时候,元宝传来了吠叫声。
前边有人!
吕律立刻示意几人止步。
一路顺着脚印跟过来打熊的,现在所去的方向上有人,那就不能贸然前进了。
这万一正好碰到人在准备杀熊瞎子,被自己这些人惊扰到出了意外,事情可不好说。
虽说这种熊瞎子,谁都能打,但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咱们靠近看看,不要出声!也不要掺和!”
吕律回头朝三人叮嘱:“他们若是没打成,放弃了,咱们才能动手。”
三人纷纷点头。
吕律伸手拍了拍元宝脑袋,然后领头继续朝着指引的方向走。
走了两三百米,四人在半山坡上远远就听到了下边山沟中传来的油锯声。
再循着声音走了一段,下边山沟里的情形出现在四人眼前。
山沟边上,一大棵最起码也得三人合抱的杨树从一块石砬子下边斜长出来,似乎是被雷给劈过,上半截早已经断裂,被烧成了焦黑,露出半边豁口,能看到树干上露出的树洞。
尽管如此,杨树依旧展示出超强的生命力,在树干上密密匝匝地新生出些枝条,叶落尽,挂满白雪。
对于急于蹲仓的熊瞎子而言,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而在树下发动油锯,正在调试油锯的两人,四人都认识,其中一个正是吕律曾经想找他要导火索剿灭地雷蜂的民兵刘宝,还有一个也是秀山屯的,名叫栾坤。
“是这两家伙啊!”
刘宝和吕律也是相熟的民兵,知道他在玩炸药方面是个老手。
在鹤岗的煤矿上学会用的炸药,然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往自己家里也藏了一些。
知道他会用炸药,也成了林场受欢迎的人。
每年采伐林木,不断向更深的山里深入,车子要进得去,那就必须修路,碰到草地最是简单,挖掘整平,遇到山沟河道,就得搭桥修涵管,最为头疼的反倒是深山老林,挡在前面的大树墩子,那就得用炸药给炸开了。
还有就是到了冬季,坚硬的冻土层挖不动,修路的时候,也用炸药。
因此,有这技术的刘宝,在响水溪林场经常有活干,不用像别人那样跑远处到农场打零工,甚至别的地方,在有需要用到炸药的时候,知道刘宝炸药用得溜,还不时有人找上门来请他帮忙。
别看他不会打猎,却是个用炸药炸熊仓子的好手。
至于栾坤,这人就不太好说了。
在秀山屯里边,他有一个外号‘二逼小子’,按照他自个老爹的说法,出生的时候有些特别,可能脑袋被挤了,干事总是二二呼呼的,不计后果。
能被他亲爹这么说,就可想而知,这小子有多不可理喻了。
他现在十九岁,正是一股子血气翻涌,无知无畏的年纪,旁人稍微撺掇,轻易就能干出些莽撞事情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就是一莽汉,或者说成是憨憨,跟李庆翔那种二杆子又不一样。
屯里人知道他这德行,轻易不会去招惹他,当然,别有用心的又另说。
这样的人,太容易被刺激当工具人了,为此,惹的祸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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