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江显昌家大门依旧紧锁着,他那女人,似乎领着孩子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秀清打开院门“律哥,赶紧进屋!”
“今天干啥呢?”吕律随口问道。
“啥也没干,就在家睡懒觉!”陈秀清笑道。
“光睡懒觉可不行,活动活动,给我些柴,用爬犁拉到打谷场上去,烧堆火!”吕律直接开口吩咐。
“到打谷场烧火……干啥啊?”陈秀清有些莫名。
“别问那么多,待会儿就知道了!”吕律笑笑,没有跟他多说。
陈秀清也实诚,立马把爬犁拖来,帮着吕律往爬犁上搬柴。
烧个柴火而已,倒也用不了多少,甚至都不用套马,就被陈秀清直接拖到了打谷场上。
此时,打谷场上还是只有蒋泽伟一人,坐在树下叭叭叭地抽着烟。
吕律在将木柴卸在打谷场在中心,回头冲着陈秀清说道“没事儿了,你把爬犁送回去。”
陈秀清看看蒋泽伟,又看看吕律,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律哥,到底是啥事儿?”
“咋那么多话,赶紧把爬犁送回去!”吕律催促道。
“哦……”陈秀清瘪着嘴,拉着爬犁往回走,一步三回头。
蒋泽伟长长叹了口气,扶着拐杖走到柴堆边,拢着火,不断地往里边加着柴火,待火势渐旺的时候,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柿子树下的废道铁下边,将和废道铁绑在一起的那把生了锈的小铁锤解下来,朝着废道铁就当当当地敲了起来。
一时间,清脆的声响,在屯子里回荡。
时隔很长时间没敲了,但这简直就是一发入魂的声音召唤下,很快就有人快步朝着打谷场过来的。
见吕律在火堆边烤火,也就纷纷围到火边。
有和吕律熟识的,凑过来小声问道“这啥情况啊?”
“是有点小事儿要麻烦一下大伙,呆会就知道了!”吕律淡淡地笑了笑。
陈秀清将爬犁送回院子,立马掉头就往回打谷场上赶,等他回来,已经看到打谷场上乌泱泱地,全是人头,还有人不断地靠拢过来,他立刻挤进人群,找到吕律,就在他旁边站着。
张韶峰和王德民两人也已经赶到,在询问不断敲着废道铁的蒋泽伟。
蒋泽伟也不说话,只是闷头一下接一下地敲着,直到蒋明浩和蒋明凤兄妹俩也跟着来到打谷场上。
两人在家,好不容易逼得蒋泽伟去找吕律,以为在家等着就能把东西弄到手,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情况。
一看到敲钟的是蒋泽伟,打谷场上来了那么多人,再看看火边烤火的吕律,他们兄妹俩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了。
两人赶忙跑到大柿子树下,将蒋泽伟拉住。
“爸,你这干啥呢?”蒋明凤压低声音问道。
蒋明浩更急,也估计是把事情看出端倪来了,连忙说道“爸,有啥事儿咱们慢慢商量,咱回家去行不行,自家的事儿自家回去关着门说……”
“滚一边去!”
蒋明浩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泽伟一把甩开。
就在这时候,吕律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当即高声说道“对不起,把大伙都惊动了,今天召集大伙出来,主要是为了说点小事儿。”
听到吕律出声,周边闹哄哄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吕律笑着看了眼众人,说道“前些日子,我、陈秀清、赵永柯和洄龙屯的梁康波梁炮,陪着蒋大爷去了一趟张广才岭。
蒋大爷重情重义,之所以去那地方,主要就是为了祭拜一下当年为了给他们断后,折在山里的兄弟。
最开始的时候,这就是一场交易……”
吕律说到这儿,将怀里揣着的兽皮书取了出来,扬在手里边,接着说道“这东西,记录一些早年间参帮采参打兆头的地图,蒋大爷就是想用这东西作为交换,让我陪他去走这么一遭。
我答应了,这事儿,当时还请咱们屯长王大爷和治保主任峰哥作了证,相信也有不少人听说了这事儿。
蒋大爷年岁大了,说实话,我没法保证出去一趟能安稳地回来,蒋大爷自己也说了,出了任何意外,不怪我,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折了命也要去,他的儿女也是答应的,但我不放心,怕真出了事儿,有人怪责,所以请了王大爷和峰哥作证……”
“确有其事!”
张韶峰一看吕律掏出兽皮书,说起这事儿,立马站出来作证。
王德民也跟着站出来“我也可以作证。小吕说的不假,他们兄妹俩答应了的,当时可都精明得很。”
吕律冲着两人感激地点点头,才又接着说道“幸不辱命,我们几个算是安全地领着蒋大爷走了这么一遭,还顺便抬了几个棒槌,钱也是平分了的。
现在的情况是,蒋大爷的女儿蒋明凤说这东西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蒋大爷上了年纪,糊涂了,办了糊涂事儿,前几天,我和峰哥他们进山打猎的时候,还到我家里边闹过,逼着我媳妇儿秀玉将这兽皮书给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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