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能明显感觉出来,从小西尔根气河走的这两趟下来,兄弟几个之间的凝聚力又强了不少。
大概是因为见过的事儿,和陈秀清的例子,他们心里看开了很多事情的。
只是,陈秀清伤了一条腿,自此残废……
吕律每每想到这一点,心里总是有不小遗憾,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几人一路返回,各自回家。
吕律回到家里,将封存了快有一年的兽皮书取了出来。
细细将脑海中的老兆位置重新温习了一遍,棒槌老兆所在位置,比较集中的地方是在小兴安岭余脉所在的通河县。
时间赶得紧,路程也算不上远,在接近庄稼采收时节了,暂时也没啥事儿做。
林玉龙管护着林蛙养殖场,也负责领着几个民兵巡查农场,大概是这几年野物被打掉得太多的缘故,村屯周边,今年出现野物的数量也不多了。
至于野鸡、跳猫、獾子之类,一般人下夹子、绳套,或者直接找到洞穴挖就能搞定,不用担心,而且,野猪出现的数量也少。
区政府要求各个屯子的治保主任安排好护秋工作,松岭两边的四个屯子,包括响水溪林场,派人查看后,都觉得没啥必要,也就没有举行。
有林玉龙他们在防护着,吕律干脆叫上雷蒙凑成五人的单数队伍,一起出动。
当天一路通过金林、南岔,再到大箐县,在那里,几人备了不少烙饼、小米红豆继续朝着山里进发。
早年间,在山里抬棒槌的人不少是山东人,大概是从那时候起,烙饼这样方便的食物,也就成了参帮队伍的常规口粮,很多人拉起参帮进山,都会带上一些。
通常情况,参帮早上出门压山,直到晚上才又返回炝子,中午的时候饿了,拿着带来的烙饼在休息的时候吃上一些,倒也方便,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排棍压山。
至于煮小米红豆之类,是在早晚的时候才有这时间。
反正也就只能在山上呆上半月左右,吕律就得赶回去,忙着去京城了,几人也是为了省事儿,就多带一些。
已经九月,气温在不断变冷,这些烙饼,倒也能多放些时间。
现在走的这条路,除了雷蒙,其余几人都已经熟悉。
他们在这山里进行过冬猎打貂打熊,当时在大箐山县,偏往西边的桃山方向,而这一次,则是朝着大箐山县的南边的山里一直走,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四道沟。
这是很大一片的无人地段,主要是林场在经管,村落相隔得很远。
扎下宿营地,在张韶峰等人忙着做晚饭的时候,吕律挎着半自动,和赵永柯一起在周边找了大半个小时,打跳猫子和野鸡喂狗,也顺便打了几只灰狗子,回去烤着吃。
在吃饭的时候,吕律找了三块石头搭了象征性的山神庙,领着四人拜了山神爷和老把头。
对他而言,他只是觉得生活需要仪式感,也是在告诉张韶峰等人,从这一刻开始,赶山抬棒槌开始了,需要按规矩行事了。
有元宝它们守着,今天一路骑马紧赶,也累得慌,几人钻进帐篷裹着褥子躺下,吕律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将半自动放在自己旁边,就早早睡下。明天还有不少山路走。
这地方虽然海拔不过五六百米的样子,大概因为是余脉的原因,山势不如别的地儿那样平缓,山体变得险峻,路途崎岖。
别看着距离短,但行走起来,却是有些艰难,一眼能看到的地儿,往往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赶到,而且,附近已经有标识的老兆位置,但毕竟是地图标识,不可能太过详尽,吕律还得早起登高,观山景,判断具体的位置所在。
上次在张广才岭,之所以能凭借地图找到老兆位置,那是有着明确标识和参照物的,但地图上的东西,是不断补充在里边做成的标识,就像吕律一样,他也把自己新抬到棒槌的地方添加到兽皮书上,做出明确指示。
靠近通河和通河县地界里的标记,有明确标识的却是不多,好几个地儿,只是标了路径,然后在路径上的某处标出个点,并不是完全明确的。
这就离不开吕律的进一步判断了。
第二天早上,在几人早起做饭的时候,吕律骑着追风,领着元宝爬到周边最高的那座山头,上了一棵大树半腰,俯瞰着周边的山野。
晨雾朦胧,山与山之间,沟壑、山坳,总会因为湿度不同,有雾气升腾,进行朝向上的阴坡选择,吕律把半自动的瞄准镜也用上,初步扫视着山野的高层植被。
棒槌所在的地儿,高大的松树、阔叶混交的林子,下有灌木、再下有草藤,属于植被很立体分层的地方,至少遮阴、潮湿度足够,而又偏向椴树多的地儿。
仔细比对自己脑海中的的地图,他最终选定相邻的两个地方,那是一个大概范围。
回到宿营的地方,张韶峰等人已经将饭菜做好,帐篷和褥子之类也已经收捡折叠起来,只等他回来把饭吃了就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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