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位移!”
“水平位移!”
江心洲上空,悬浮的热气球打出了旗语,南岸锚定的“十三年造”新式沙船相当的稳定,有类双体船,但船底配重要更均衡。
船头,江岸施工团队的规制总长收好了望远镜,传达着指令,很快沙船开始起锚。
“左移!”
“左移!”
施工坐标是怎样的,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很快热气球上的旗语根据沙船的变化也开始了变化。
“定锚!”
“定锚!”
老练的船工头戴竹藤安全帽,虽然冬春交际依然寒冷,但是忙活开来,也顾不得那么多。脚上穿的一律是牛皮靴,内衬蛇皮防水,用无花果胶和丝绸混合黏住。
哗啦啦啦的锁链滑动声响起,这是标准的“汉阳造”,是汉阳钢铁厂在贞观十四年的拳头产品。因为“围圩造田”需要清淤,有大量的沼泽地和低洼泥地镶嵌在排水过后的土地上,无法航船之后,这些临时的吊桥、索桥,就需要大量的锁链。
而这些铸铁锁链,往往都是登记造册,划归江汉贡赋使管理。
张德就是江汉贡赋使,这是他的另外一个差遣。
船中的人工葫芦哗啦啦地放下钩子,很快,一个矩形筒被吊装放下,船舱上切割整齐的石块,在矩形筒沉底之后,也开始陆续沉底……
另外一侧,则是失败的排水法圆形筒。起先想要通过排水之后再浇筑钢筋混凝土,但是很可惜,长江的水下湍流相当的复杂,可以打桩,但是想要稳定圆形筒,难度太高。
几次排水之后,都发生了偏移,更不要说还有泥沙淤积,随时都可能跟着水底流沙一起滑坡。
无奈之下的选择,就是将特制的石块沉底,将淤泥挤开,再在四面打桩。
成本虽然有点高,但还是可以接受,并且可以将江夏的港口延伸出去一段,能够更多的容纳浮桥船只数量。
因为热气球实在是稀奇,每次浮桥工程施工,都有大量的外来户围观。不拘是獠人胡人,每每见到这等升天物事,都是感慨万千。
张德作为最大的工头,眼下背靠大树,也不怕弄点新东西出来吓人。
至于江南江北那些被他干死的地主豪强想要怎么去长安密告,他根本不拦着,像他这种跟中央大佬有勾结的地方大员,还怕你区区刁民“上访”?
有些个江夏城土豪,本来是打算去长安“上访”,告张德带着城管强拆老宅。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中书省某些令史,居然回复“拆你们几间破屋怎么了?”,这让江夏土豪纷纷表示: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官相护不得好死……
官官相护会不会不得好死,老张不是很清楚,反正连大唐第一喷子魏征都开始了最顶配的“官官相护”,他一条江南土狗,怕个卵?
皇帝要杀人,怎么地也得先从中央杀起。
作为一个江汉大工地的包工头,手底下的大工小工临时工,那必须坚决拥护帝国中央,谁在中央拥护谁。谁敢谣传“问题出在前三排”,江汉大工地上的大工小工临时工,一定砸烂他的狗头!
龙抬头,祭祖的祭祖,搂钱的搂钱,不要脸的继续不要脸……
大唐没有李宗吾,可贞观名臣一个比一个心黑,一个赛一个脸皮厚,乃至前宰相魏征居然厚颜无耻地上疏“君无戏言”,又加了一条帖子:陛下雄才伟略,功盖秦皇,天下归心已久,当应时势而变,今“行中书省”可拱卫天子,可为成例!
裁撤封建是捏着鼻子遮遮掩掩的,李董本来就心中泛酸,陡然听到这无上马屁,还是喷他最厉害的老喷子拍的,顿时心中大喜,连忙叫来老婆:观音婢,你说老魏头他是什么意思?
要说揣摩人心,还是得看董事长夫人,长孙无垢仿佛忘记自家哥哥跟她说今年汉阳丝绸要涨价这事儿,微微一笑,跟老公说道:估计是下岗之后生活不称心,想要再就业,维持一下生计。
李董一琢磨,觉得这事儿是靠谱的,于是小声道:“早先朕想把个女儿嫁给魏书玉,既然他想再就业,这婚事,就算了吧。”
在李董眼中,魏徵这种老干部,已经失去了价值。他现在又不需要“可以正衣冠”的“镜子”。公司内外,对李董来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服他的,一种是不服他的。而后者又分三种方法来处理,一是打到他服,二是砸钱砸到他服,三是弄死他。
现在的情况,那就是李董在长安城大吼一声“还有谁!”,天下四方,莫不瑟瑟发抖。
西突厥之前还想靠献土“和亲”来苟延残喘,眼下就琢磨着卖队友然后赶紧去雷翥海挖矿……
上哪儿说理去?!
狂暴之路上的李董已经开了N个光环,基本没有什么对手需要他动脑筋。能够一拳打死的对手,还要啥自行车?如果碰上一拳打不死的,那就再来一拳。
很公平。
“行中书省”这事儿,在李董眼中,怎么看怎么对他有利。不但可以偷懒,还能削减宰辅权力,更能把“封建”的风险调低,从皇城到地方州县,形成垂直的政令传达体系。往常需要派出的黜置大使,基本可以宣告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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