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春交际之时,李思摩卖了不少军火给突厥人,盯着这件事情的,从中央到地方,从边疆到商贸区,都琢磨着这个事情,到底对皇帝有什么好处。
然后春末一道圣旨,疏勒驻军只要是什长以上的,都跑去听天使到底要说个什么。主要是不少人没见过圣旨,就像听听天使是不是说的抑扬顿挫之乎者也的。
捧着敕书,身材高大的突厥阉人抖开一卷不知道是丝麻还是白纸的玩意儿,然后一本正经念道:“皇帝诏:听到西军攻克疏勒,朕是很高兴的,程处弼没有让朕失望,的确是军中后起之辈中,最能打能拼的。西军交给你程处弼,朕很放心……”
“……”
“……”
“……”
城内那些个游历的边塞诗人,差点佩剑都丢了,老腰差点闪断。
这特么就是圣旨?你特么在逗我?我特么还以为是关中老哥在跟老子三五瓶逼两拳呐!
然而大兵们很兴奋,皇帝老子很会讲话嘛,居然知道是我们将军的功劳,看来将军又要升官,我们又要发财。
阉人也是淡定,继续念道:“思摩是朕的心腹,他是以鹰犬爪牙自居的,朕也放心他。之前卖给西奴的兵器,只要没有甲胄,一切都好说。西军要大胆点,不要怕。西奴不可能是西军的对手,朕琢磨的,就是今年西奴先盘亘在河中,趁这个时机,程处弼将军要胆子更大一点,不要有顾虑,兵部、礼部还有朕,都是希望最好这个夏天,且末军碛南军,就只管大胆的北上,拿下‘大清池’,占据西奴旧时王庭,彻底让西域都怕了,让西域不敢再想着造反……”
“……”
“……”
“……”
边塞诗人们纷纷想死,大白话,特么都是大白话。都怪那帮贱人,搞什么“雅俗之争”!都怪洛阳新南市的商贾贱人,都怪李大亮的儿子!都怪曹宪!都怪张德!都怪吴王李恪……
然而大兵们觉得皇帝老子有想法,果然不愧是当皇帝的,开春以来的雪还没彻底花掉呢,就琢磨着占据西突厥当年的王庭,要把“大清池”彻底占为己有。
大兵们还琢磨着,皇帝老子既然敢说这样的话,而且放给程处弼甚至安菩北上的权力,岂不是将来碛北建督府,自家将军很有希望?
程将军连三十岁都没有,搞不好要直接封侯啊。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西奴号称控弦三十万,朕是一点都不怕的。就算二十年前,朕一张弓,尉迟恭一杆马槊,随便选何处打,朕丝毫不惧。现在西军几万张弓,几千杆马槊,那就更放心,更不惧。朕现在还要和阿史那氏认个亲戚的,瀚海公主是朕的义女,是朕亲自册封的,你们将来打西奴,可以用公主的名义,这是不怕的。只要今年控制‘大清池’,葛罗岭以东,就算是彻底安稳,朕是要给你们且末军碛南军首功的,这是开疆辟土,朕可以承诺,只要打下‘大清池’,占据西奴旧时王庭,要是还能建制驻军通商,朕就封程处弼将军为‘冠军侯’。朕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众将士可以一起作证。”
阉人把敕书一收,卷好之后,递给了一旁傻了吧唧的程处弼:“程将军,切勿辜负圣人期望啊。”
“哦。”
“……”
“……”
“……”
哦尼玛个头啊哦。一群边塞诗人出离的愤怒了,要不是打不过程处弼,更打不过一群如狼似虎的碛南军大头兵,他们一定要拔剑和程处弼当街决斗。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什么鬼?!
皇帝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皇帝不可能是关中老农的架势,不可能是长安老哥的语调,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啊!
“陛下还吩咐过,敕书内容,不要外传诸部诸族,众将士记在心里就是。”
环视一周,大营内都是自己人,边塞诗人也是自己人,因为边塞诗人也是要吃饭的,想吃饱吃好,就得打工。而边塞诗人一般剑术还不错,字也写得好,所以都是在边军里面做个临时工什么的。
搞文艺串联搞文艺创作,既能提高士气,还能增强凝聚力,更能让自己活得有价值,肉体到灵魂的洗涤,那叫一个爽。
最重要的是,程处弼将军给钱爽快从不拖欠,且末军碛南军伙食又好,边塞诗人离开阳关,就超喜欢在这里打工的。
大兵们不少人头一次接触这种简单明了的圣旨,怪不要意思的,赶紧跑去疏勒城凑一桌搓一顿,得好好地消化消化今天的经历。
至于程处弼,则是被突厥阉奴拉到一旁,然后小声道:“程将军,陛下特意让奴婢同程将军私下再提点两句。”
“天使请讲。”
“陛下命奴婢告诉程将军,不要怕西域无人可用,只管去做,今年最少还要流放十几万人过来。碛南的政策,将来碛北是比照的,免税赋奖生产,只要程处弼能完成,冠军侯不算什么,大国国公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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