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留步!”
“嗯?噢,是五郎啊,有甚么事体?”
观察使府下班光景,单位外面有人拦住了张利的乘马,算是熟人,乃是曹夫子的远房宗亲。是出了五服的关系,但因为曹夫子现在地位超然,于是就“富户山中有远亲”了。
曹五郎籍贯虽说是淮南,可妻族却是汉时九江郡望族,如今则是江州都昌县的坐地户。
而且曹氏还不是以曹夫子为名来攀扯的,曹五郎妻族是都昌县的土豪,而武德年时,重置都昌县的安抚使,是李奉诫他爹李大亮。曹五郎就是以“仰念”李大使的名义,先去扬州跟李奉诫“叙旧”,然后再通过李奉诫,来了武汉。
到武汉之后,在张德面前混了个脸熟,然后突然有一天发现,跟曹夫子居然祖上是一家,于是就成“美谈”。
一般人还真瞧不出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然而老张当年给文科生领导拍马屁的时候,什么迂回没见过?这都是小儿科了。
不过曹氏也没什么恶意,不过是想要摸鱼,无伤大雅,老张也就顺水推舟,也顺便能给曹夫子壮壮声势,免得别人以为“人瑞”曹宪是家里无人的。
“听说观察大人要筹建武汉交通专科学校?”
“这都筹备一年多快两年了,怎么,五郎是要承接个工程?”
曹五郎搓着手笑了笑:“岂敢岂敢,小弟倒也不是想要接工程,就是想问问,若是学校开起来,能不能在江州设个招生点,然后置办个江州分校?若是能在都昌县,那就更好了。”
“一般说来,就算要置办分校,也只会择选州府治所,郊县未必会去啊。五郎,你这是有甚么想法?”
“也不瞒三哥,小弟也是受人之托啊。”
一脸纠结的曹五郎尴尬地看了一眼张利,“小弟妻子,都昌县王氏,算起来,还能跟琅琊王氏攀扯,多少还算有些眼界。这几年国朝大兴土木,往来交通有利可图,乃是传世基业,江西不比江东,山多水浅,若是行走不利,便没甚么念想。可要是能修路筑坝,增补田亩,怎地也是个好去处。”
“江南难就难在这里,朝廷也是有这个心思的,莫说官商,便是皇帝,十八学士恁多南人,不正是有这等考量么?”
张利牵着马,一旁曹五郎亦步亦趋跟着:“话是这么说,可总有先来后到,大约还是先在江东,不会是在江西。”
“彭蠡湖不如太湖便当,这也是无法,再者,江东沟渠开挖,怎地也是千年以降,非一日之功。”
水利工程在武汉是重头项目,几套《水经》也是极细研究,像都江堰这种大型工程,更是属于经典案例来研究。江东的水利工程,不少都是春秋时期的,用到现在最典型的,就是吴王夫差时期的运河。
其中的一段,就接入了南运河。
“三哥,小弟也非是让哥哥说项,只是能不能帮小弟打问一句,若是能凑钱置办个分校,哪怕是招生点,也是好的。”
“若是在江州还好,可在都昌县,怕是不成啊。”
这是实话,张利经手不少事物,武汉方面是很难兼顾到州府以下单位的,郊县很多时候都是“加盟”的形式参与武汉的大型商业活动。
“若是能使钱,我那岳丈,倒也愿意的!”
曹五郎有些急了,竟是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张利也是实诚人,笑道:“老弟啊,这事情哪有这般简单?除非江南道真个就分了江东江西,然后有人主持江西事物,否则,哪来的门路给你运作到都昌县去?”
“唉……小弟也是知道艰难,只不过,总想碰碰运气。”
叹了口气,曹五郎也心知这难度系数高的没谱,别说张利没本事,连江汉观察使张德都没这个能耐。这年头,哪有舍了江东不开发,反而跑去开发江西的?除非朝廷傻了,砸这个钱。
过了几日,又是下班,一脸懵逼的张利见了曹五郎,然后喟然一叹:“这简直不可思议,巡狩辽东的皇帝,居然下旨重整江南道,以宜州、饶州、抚州、虔州为界,至江南西道……”
曹五郎热泪盈眶,才几天啊,居然被张三哥一语成谶,朝廷真就分了个江东江西出来,而且还任命房玄龄为黜置大使,同时还兼任江西总督。
“如此说来,只要打听好房相门下谁人主持此间事宜,便能行事?”
“话是这么说,可房相门下你也是知道的,早就大不如前,门人多外放河南山东。如今用人,哪有甚么像样的人合用?既为黜置大使,还兼差江西总督,凡是必定首虑腹心机密,这光景,他总不能用儿子来当差吧。”
“唉……说的也是,纵有变数,寻不得门路,也是枉然。”
又过了几日,还是下班,表情丰富的张利脸皮抽搐,眼门前曹五郎急切问道:“三哥,这房相家里二公子可有甚么喜好?”
“入娘的,房乔还真用儿子当差啊。”
房玄龄“举贤不避亲”,真就用了儿子当助手,还特么是二世祖房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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