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汉岳弛道”的“不堪重负”,武汉的大工程的的确确就要上马,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张德带人几次论证过后,决定在鲁湖以南贴着“汉岳弛道”,再扩大一条堤坝。
此时的长江南岸和后世有点不同它几乎是贴着“汉岳弛道”,鲁湖下来,就是一片连绵极广的滩涂地,大量的芦苇、泥沼在这里成片。但是多年冲刷,江水已经逐渐走靠北的一方,泥沙淤积之后,逐渐形成了面积不小的沙洲。
而这块沙洲的中央,就是一条水道,水道的南侧,就是一片广大的水域,形状像个斧头。故而有称“斧头湖”的,但因为开了口子入江,也有称“斧口”。
张德这一次要做的大工程,是直接把沙洲用堤坝圈起来,让“斧头湖”彻底远离长江,再由长江分出来的狭窄水道,来联通鲁湖。
其实这几年已经陆续做了类似的前期工作,在“斧口”西南,陆续围了两个湖泊出来,清淤平沟之后,增加田亩二十余万,属于武汉地区最大的一块“农场地”。蒲圻县大户采买的粮食,这几年就是从“鲇渎农场”购入。
而这个鲇渎镇,就是武汉治理江夏湖泊、沼泽的西南重镇。从鲇渎镇开始,整个江堤的走向,都是尽力在沙洲上巩固,先向东,再向西北。这使得鲁湖以西长江段,鄂州有一块突出的沙洲滩涂,像一根舌头,在疯狂地舔着江北……
江南诸州县,都没有这个能力来发动这样巨大且难度系数极高的工程,唯独武汉具备这个资格。
不仅仅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武汉方面可以发动的民夫,其数量质量,外界根本不能够理解。
按照武汉现在的人口输入速度,要不了十年,膨胀到两百万常驻,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当然在籍人口依然是非常的扯淡,不管汉阳还是江夏,在民部的案头,依然就是个上县。
能被称作“地上魔都”,自然也是具备了“都”的规模。
有些颇有家资的外地二世祖,如今最愿意干得一件事情,就是“腰缠十万贯,浪漫云梦洲”,这是一个可以让人浪的飞起的地方。
“鲇渎镇”的江堤巩固,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终于让下游靠近鲁湖一带的沙洲滩涂越来越肥厚,通过调动大自然的伟力,再增加几十万亩土地不成问题。
只是想要土地能够被开发,还需要时间的沉积,人力的投入。
但对武汉而言,把“斧口”彻底变成“斧头湖”,已经可以开工。
江汉观察使府的短期目标,就是把“鲇渎镇”扩大规模,依托“鲇渎农场”,在斧头湖封口的南部地区,也就是贴近“汉岳弛道”,直接建个市场。
而这个市场的规模,是一个县。
也就是说,江汉观察使府的目标,就是直接生造一个县出来,只是因为上报朝廷要走流程,暂时定位一个“市镇”。
如此以来,“汉岳弛道”的压力,可以得到极大释放,这个“市镇”的作用,除了调剂中转物流货贸之外,还能起到积蓄人口的用处。
饶是整个武汉官僚团队已经对未来进行了预判,规划上都是极大的超前,但因为时代的特殊性,加上掠夺人口的肆无忌惮,常驻人口的扩张速度,已然超过了城市扩张发展的速度。
若非武汉对中下层的管理极为严格,而不是“皇权不下乡”那种放养式管理,整个武汉地区按照历史惯例,早就开始了自爆,然后祸害整条扬子江。
张德最庆幸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年还没动身去长安之前,就开始了非主流人才的培养,到抵达长安之后开始挖帝国主义墙角,重点也一直在帝国教育权的裤裆里掏两把,并没有掺合到帝国高层的奇葩权力斗争中去。
“武汉系”官僚或者说人才的风格,在这个时代是如此的鲜明,但时至今日,老张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却也敢说一句,若论世家名门,他“武汉系”就是当世第一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武汉系”的大量官吏遴选人才库,压根就没有门第。朝廷还能从“寒门”中挑三拣四,但武汉若是要扩张到百万级人口的大都会,靠有门第的团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大部分情况都算是自我培养自我输血,这就导致“武汉系”不得不抱团,不管是抱团取暖还是抱团群殴,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武汉之外的天地,想要给他们施展抱负,只有两条路,一是自己家世好,不怕没有“知己”去帮自己行卷,二是全面跪舔,只求一官半职。
老张二十年辛苦,才折腾了这一坨那一坨的“上升渠道”,“自己人”自然也见不得外人空降过来“摘果子”,抱团的状况,自然也就越发加深。
但不管怎么说,整个武汉官场的活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针对大工程,各部门虽说“狗咬狗”现象时有发生,但故意“扯后腿”这种状况并不多见。毕竟武汉本地很多职位,理论上只算是“吏”,甚至只是观察使大人的“幕僚”,并没有直接从朝廷拿到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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