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张公谨使了个眼色,张绿水走了过来,抱拳听候。
“做的干净点。”
“张公放心,老本行了。”
张绿水咧嘴一笑,笑的苏烈雄躯一颤,本想张嘴阻拦,却见身旁几个校尉一脸兴奋,麾下亲兵更是欣喜若狂,心中无奈一叹,挤出一个笑容,冲张公谨行了军礼,有些惆怅。
“定方,将来汝到了本督的位子,汝便知晓,今日决断,非本督所为也。乃众将士之所欲也。”
做老大,可以吃肉。小弟们不会不谅解。但老大吃了肉,小弟们连骨头也没得啃,汤也没得喝。这个老大,做不久。
大军出行。什么喜迎王师,那都是狗屁。张公谨东征西讨,什么样的老板没见过?王世充这等枭雄,当年不也是有人口称王师吗?但王世充他该死,哪怕张公谨曾给王世充做过州长史。
“烈谨遵都督教诲。”
苏烈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连忙躬身行礼。
张公谨也没多说什么,苏烈是个聪明人。但太过刚直勇猛。打仗的时候,是优点。但不打仗的时候,就未必是优点。蹉跎这么久,再怎么不服气,苏烈也明白,只有能让麾下军士都能捞着功劳,才算本事。
没几天,河北道就传来消息,奚族五部不服王师,抗拒归化。有蛮酋率众作乱,定襄都督府都督率军出击,骁将苏烈一战而胜。斩首五千,俘获牛羊无算,人口子女五万有余。
张德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抓了抓头,搂着怀里没穿衣服的银楚道:“看来在奚族旧地,要建城了。奚人已被一扫而空,死的死降的降。”
“昔年予曾听闻突利可汗有言:赤山之南,可建雄城。顺玄水而上。又可建二小城,效仿中国成法。”
“阿史那什钵苾。还有这等见识?”
“突厥若为寻常蛮夷,焉能功盖匈奴。横跨金山黑水?”
“说的也是。”
因为安北都护府和吐谷浑旧地的邬堡修建特别成功,兵部尝到了甜头,这种乌龟流战术实在是太省力了。就是慢慢地推,然后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你不是骑兵流窜厉害吗?你特么倒是流窜啊!窜啊!
只要正面刚,五千唐军可以横扫几个来回。加上现在马场又多,李思摩那条疯狗时不时就从哪里倒腾几千匹战马,搞得李董都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些战马。总不能拿去耕地吧?可又不可能二十万唐军全骑马,也要是二十万唐军全具装甲骑,起码得把天竺和波斯都拿下,才有希望养起来。
像突厥那种控弦四十万,玩笑一样,毫无意义。
而且兵部也没有因为邬堡拖累财政,当然现在修的邬堡为什么有棱有角,为什么有反斜面或者其它什么鬼东西,就是保利营造的品牌风格。
吐谷浑旧地,光盐利就足够养活两万战兵,纯劲卒。至于安北都护府,很多人都觉得,从没见过尉迟老魔这么安静低调过。
为什么?!因为爽啊,怕被人盯着啊。老魔头捞的浑身发软,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每三个月创造一个曾经的长安首富。
光骨力干大黑牛,一头大黑牛从互市监再到关中,利差五六贯根本不算事儿。再比如皮子,熊皮这种就不说了,仅仅是狐皮,老魔头一张皮就要抽四成的价,然后自己抽的这四成,分润给都护府下面十几个部署大约又是四成。也就是说,一成半左右的抽成,是落在安北大都护体制里面的。
因此,安北都护府上下,十分拥戴大都护,坚决拥护天可汗,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俩地方因为全新的运作体制,加上东宫开了榷场,朝廷自己也开了互市监,明面上没有收商税,可光这互市监和榷场的利润,就足够让民部的官僚们喜不自禁。
连老阴货长孙无忌,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出山,哪怕降级任用做民部尚书也是可以的。
“阿郎,便是建城,却也非一日之功,河北道人口不济,总不能移民实边吧?”
银楚扭了扭娇躯,磨蹭着张德,舌尖在老张耳垂上划拉着。昨天干了个爽,然后累的不行,早上又干了个爽,又累的不行,懒得起来,午膳都是在榻上吃的。
“你却是不知根脚,吾离京之时,陛下曾同吾商议,欲在河北数州,效仿华润号故事,鼓励生产。一子一女,皆有羔羊小犬相赠。更有免税之利,若是运作妥帖,河北河东其余诸州,必定看重此间民籍,必兴旺焉。”
珍珠弘忽听了自家男人透露的秘密消息,顿时大喜,连忙道:“阿郎,妾若让族人迁徙在此,岂不美哉?”
“当何如?”
“妾之族人,有此间户籍,彼辈尚无。若为姻亲,岂不自抬身价?”
“……”
卖户口这事儿吧,咱们能不干吗?政策饭吃个十来年二十来年说不定就没了,还得长远发展啊妞。
然而银楚显然对于长远发展没有任何兴趣,只想捞一笔再说:“妾在此地,本无根基。这女都督的名头,却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又被天可汗陛下拿了回去。待上一年,便是要琢磨一年进项。多多益善最好,若是少了一些,却也不能白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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