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有着高尚情操的大唐新青年,张德不可能成天就盯着床笫之间那点破事儿,啪啪啪毕竟不是生产力。
银楚除了拿到了张德的承诺之外,还有一些人事安排敲定。自古以来枕头风永远是人事权的重要加权,当然了,放一千五百年后,这玩意儿在高级层面上,特么的叫“夫人路线”乃至“夫人外交”。
阿史德部没有阿史那氏那么惨,但也不好过。贞观年的大唐,对任何一切可能威胁到中原统治的事情,全部都完整一个不剩地扼杀在摇篮里。
那些个想要借着阿史德部马甲,然后搞个大可汗名头过渡的野心勃勃部落,只有三条路可以选。
一是灭亡,这个很简单,金狼家族基本上嗝屁了。
二是跪舔,这个比较难,但金狼家族的死党阿史德部却做了,而且还丢了军都山,并且把瀚海让了出来,给尉迟老魔。
三是有多远滚多远,比如契苾何力,他现在跑去金山以西跟西突厥人跳贴面舞,绝对不是因为这里是祖宗庭院之所在,不过是被大唐的火头军吓着了。
当然了,何力和别的青少年有点不同,他是有计划地扩张,然后展现给大唐边军看到他的实力,然后在找个机会……内附。
契苾何力已经完全看明白了大势,涛涛大势,真特么的是没办法阻挡啊。伏允在鄯善居然都能为吃到一颗冰糖得意三天,他可是丢了一半江山啊!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倘若有长生天,那也只能很遗憾地说:长生天很远,大唐很近。
“二郎的意思,我了解了。”
杜荷来到沧州的时候。全程是懵逼的。他不是没来过河北,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杜氏在这里有个大事。他跟着杜楚客来的。那时候的河北,凋敝萧索荒无人烟。至于沧州,那根本就是黄泛区,也就是垃圾处理中心。
然而几年一过,变化这么大?!
就不说浮水大堤上那铺设的轨道,也不提运河诸县的商队,只说这沧州州治所街面上叫卖的东西,见都没见过。
仿佛是白叠布,那玩意儿浮屠们最喜欢批身上装圣洁。然而产量很低价格昂贵,有价无市的状况。
不过看着一匹又一匹的棉布装上马车车厢,穿戴齐整,戴着顺风行头巾的车把式,居然都穿上了马靴!
“大郎,大郎,操之!操之兄!”
杜荷立刻把自家爸爸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拦住了张德,干笑道:“我来时看到有个铺面,叫卖的不是丝绢麻布。仿佛是……白叠子做的绸子?”
好眼力!不愧是京城数得上的纨绔子弟,上等衙内。
“二哥怎地这般乱了称呼,乱喊。”
杜荷也完全不理会张德的话。厚颜无耻道:“操之兄,小弟从京城来,带了不少私房钱,你看……你看……”
他这个人就是没有弯弯道道,是个很大的优点,很直接很平实。
让老张猝不及防,总觉得这货的切入点很有力道。棉花生意一定能够碾压丝绸和麻料,只是时间问题。舒适度完爆麻布,价格远低于丝绸。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只要掌握了合格的棉籽脱粒技术。保证单位亩产在一百五十斤以上,就是天大的买卖。
别说唐朝了。就是一千五百年后,棉花在大宗物资中,一向比“黄小玉”靠谱。一千五百年后,食品油料作物可以不选择黄豆小麦玉米,但是穿身上的,棉纺还是吊打化纤。
“杜二哥是瞧上了白叠子?”
“大郎神乎其技,竟然白叠布都能这般货源丰富,神人,真神人也。”
杜荷拍马屁很符合他的设定,十分简单粗暴,拍的颇有一千五百年后互联网的网友风范。
“此事倒也可以,只是不知道二郎是要吃个细水长流,还是一锤子买卖?”
笑眯眯的老张,给杜荷倒了一杯新茶,杜荷受宠若惊地端起杯子,好半晌,才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德,同样笑眯眯的:“小弟一锤子买卖也想做,细水长流也想吃……”
我特么下面给你吃吧!
宰辅们的儿子,没一个正常的。
杜二郎想要混个什么营生,老张会和他慢慢谈,不过今年棉花肯定是要扩产的。去年贾氏虽然大量的人手还是在青料塔和苜蓿的改良上,但贾飞和他的同支的兄弟,都在忙着棉花增产以及选种育种。
从各方收来的棉种,有四五种,纤维都不算好,有的更是抽丝又粗又短,完全没办法机加工。最后都被用来弹了做被芯,一股脑儿送去西河套和定襄都督府。多出来的一些,则是给了三大船队的船长门。
马上又要到棉花种植的日子,如今在河北搞了大量的闲置土地,加上华润号体系内非常鼓励生产,所以很多人即便是放弃自己的耕地,也愿意在华润号的农庄里做工。毕竟自己种地,永业田也就罢了,如果是露田,该上缴的税赋,一粒粮食都不能少的。
而在华润农庄里做工,起码生儿子女儿,一只狗一只羊总归是有的。加上工钱还算可以,不用担心税赋,这就轻松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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