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帝给陆老头儿提了爵位,于是从男爵变成了子爵,每年能多捞几石粗粮,还算不错。
作为陆老头儿为数众多名声显赫的学生之一,梁丰县男张德的含金量,非常的高。
关门弟子么,跟关门放狗其实意思差不多……
“竖子,汝既为教习,竟敢带头嬉戏,此举……”
“哎呀先生,何有嬉戏之说?这都是算学。”
老张给咳嗽的陆德明扶着背,然后道,“那些嫉妒我才华的小人,到处诽谤,先生千万不要相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陆德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张德气死在摇摇椅上。
一旁陆飞白差点吓尿,他马上就要去上县做老太爷,哪能这时候出幺蛾子,于是连忙瞪了一眼张德,跪在陆老头儿旁边安慰道:“师弟为人爽直,父亲莫要动气,这些日子师弟教学的成效,还是有目共睹的。”
小儿子这话说的好,这年头就算是封建帝国,那也必须得看疗效啊。
张德嘴角一抽:为人爽直?师哥,不带这样埋汰人的啊。你就直说我嘴贱不就行了?这拐弯抹角的……
“那‘财戏’,可是汝所制?”
陆德明没打算放过老张,盯着他死死地看,恨不得把这头小王八蛋瞪死。
所谓“财戏”,其实就是“大富翁”唐朝版。掷骰子走格子……可好玩了。国子监太学全特么都流行这个。
精工制作的“大富翁”唐朝版,张德还让人用象牙做了个双面骰。两个曲面一合,跟枣核似的。
总之,因为这款桌面游戏,老张迅速地让广大人民群众中的青少年,明白了什么叫做概率。
功德无量啊!
“先生,这都是学生给武家小娘做的小把戏,没曾想,被她拿到西市做了发卖。又没曾想,有国子监的学子,竟然如此的不自爱,竟然沉湎游戏,实在是有违圣人训诫。学生以为,这等不思进取之辈,当逐出国子学,杀……以儆效尤!”
差点秃噜嘴,把“杀鸡儆猴”都说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这一刻,陆德明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没亲眼看到儿子去上县做县令,他死不瞑目啊。
当然了,这个县令只做一年。一年后,儿子会因为征集卓越,再次调回中枢,然后又是一年后,儿子就能年纪轻轻成为州刺史……
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陆老头儿有预知的能力,他看到,只要儿子和关门狗……关门弟子相交密切,那么,一个萝卜一个坑,绝对不会踩空。
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就是这么的简单。
京官比外放高三级这是必须的,但是想要做宰辅,按照现在的节奏来看,皇帝和宰辅们定了基调,如果没有外放过,那特么就是只弱鸡,甭想成为左右仆射。
所以,像陆飞白这种曾经在京城直属县做过主薄的英才,外放上县,那都是高配。高配必须得高能啊,不然高配了干嘛?
陆老头儿的头脑清晰思维敏捷,一把年纪要死要死的光景,还是能够琢磨好自家儿子的升官路线。
太平岁月,做朝廷栋梁,比做王爷公主还要爽。
而想要爽翻天,也得有道具,陆飞白的道具,自然就是张德这只关门狗……嗯,关门弟子。
“大人,操之也不想的。”
说这话的时候,陆飞白都没好意思看自己爸爸的眼睛,太尴尬了。
“滚。”
陆德明感觉自己的儿子,被关门狗给带坏了。
“父亲,大郎一向有分寸,父亲何必……”
“滚。”
眼睛一闭,陆德明没打算理陆飞白,无奈之下,陆飞白只好带着张德,到外面瞎转转。
“唉……前几日欧阳学士去了一趟国子监,有人拿了大郎来说事,学士虽未多言,却也神色有异。”
陆飞白说的这事儿,跟欧阳询有关。那天欧阳询是过去讲一讲书法的,毕竟现在纸张对饱学之士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而且朝廷现在也又督造宣纸的衙门,除开南山的一处作坊,在巴中也开了一处。
两处造纸厂,都是给官方提供办公用纸,各品级官僚,每个月都能领到一些办公用纸。
有些基层文官,比如校书郎这样的,领了纸直接就去平康坊卖了,能换不少钱。
欧阳询觉得纸张不缺的情况下,可以让更多的人领略书法,于是就受邀去了一趟国子监。
不是以学士的身份,而是以书法家的身份。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异见份子,竟然跑他那儿告刁状。
天地良心,欧阳询这会儿都快八十岁了,就算还能拎着佩剑砍人,那也砍不死见过大风大浪的梁丰县男啊。
更加要说明的是,武德年弄出来的开元通宝,就开元通宝那四个字,欧阳询还能说这跟老夫没关系?
老权贵们谁不知道李董这里最有争议性的就是张德张操之?而现在有神经病学生跑过来告状,甭管欧阳询是不是正气和侠义的化身吧,这根本就是让人下不来台,完全把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学究放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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