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养狗的官,你也想着弄几个?”
崔总编从隔壁捧着一碗莲子羹,抽空过来吐个槽。
横了崔珏一眼,老张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莲子羹,胡『乱』吃了两口又还回去:“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养狗的官怎么了?狗官就不是官了?只要能入体制,到时候换什么位子不要便当些?”
这几年成立的衙门茫茫多,还有各种半官不官的民间组织。也就越发地体现出编制的重要『性』。
就算是狗官,有了官帽子,将来调离什么部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没有官帽子,这事情就难办。
属于零和一的关系。
“说来这窦孝正也真是不简单,他是窦氏二房出身吧,才几年,竟是出手如此豪阔。较之李景仁,也不遑多让。”
自顾自找了个座位坐下,崔总编好奇地看着张德,“阿郎,你说这养狗,当真有恁多赚头?”
“想甚么呢,窦氏是皇亲国戚,去年窦诞过世,太皇还出来转了一圈。不拘皇族世家,窦氏多有联姻,你当谁都能养狗不成?就说这‘狗监’,原本是内侍把持,这几年不就落在窦孝正手里去了?”
“他如何腾挪,还不是要指着武汉吃饭?”
“话是这么说,但他不是蠢人。”
顿了顿,老张感慨道,“他是知道武汉很稀罕官帽子的,‘狗监’怎么说也是朝廷正式的衙门,这光景窦氏亲近长孙皇后,要推动‘狗监’扩增,理由也是极为充分。外朝窦氏子弟不少,加上早年出过民部尚书,还有太常寺卿,不拘皇族朝官,都会卖几分薄面。”
“那合该他赚这狗钱。”
“……”
什么叫狗钱啊,这话说的。
钱比狗肉还香呢。
“窦孝正许了几个位子出来?”
“武汉这里,‘狗监’出三个地方衙门。就是挂个牌子了事,养狗的物业,还是武汉的。汊川那里的养狗场,大概能混个十七八人,九品的官帽子有个三五顶,剩下的,都是流外官。”
“好大的手笔,这狗官升迁,岂不是比科举还要容易一些?”
“……”
总感觉这话哪里怪怪的,这往后要是读书不行,岂不是真的可以开口大骂“你读书读到狗身上去了”,好像也不算骂人了哈。
老张一时间发愣,崔娘子笑道:“你倒是真去想着如何让人养狗做官不成?”
“旁的地方自然不行,武汉人多,本来就缺官吏,多几个位子是几个。没瞧见老夫连亲王府的主意都打上了吗?去年在长安,老夫跟十七八个驸马爷吃酒,要的不就是他们老婆家的几个官帽子?”
“公主府一个两个的,又不作数。”
“积少成多,太皇多能生啊,亲王公主少说还能多个三五个,这就不错了。”
“……”
轮到崔珏表情复杂了,感情养狗和太皇养儿子女儿是一个级别的?
这太皇听了肯定想打人啊。
崔珏上班的时候过来打听消息,倒也不是她自己好奇,而是崔弘道让她问问看,这样养狗的业务,在江淮能不能搞起来。
实在是窦孝正是个做事“霸道”的强人,跑洛阳一通狂吹,说是河中军猎犬的缺口,少则五千,多则一万。又说辽东现在御寒,狗皮帽子很畅销,狗皮褥子更是抢收,此时不养狗,更待何时?
别人说这话,肯定是当放屁,说你这不是胡扯么?
可窦孝正是谁?前民部尚书家的公子啊,而且窦孝正也实实在在玩狗玩出了花,白花花的银元又不是骗人的。
敦煌宫还搞了“试点”,特制采买的狗粮,窦孝正赚的盆满钵满,窦氏几个堂口和本宗诸房,论现金流,还真不一定能说比得上窦孝正一个人。
“狗官”又不需要咬人。
然后窦孝正在张德这里承诺了官帽子之后,返回京城就是疯狂运作,舆论宣传也好,联络感情也罢,在李婉顺那里拍马屁也没少了开元通宝。官方用狗,现在大头就在西域河中,局部地区变成“治安战”之后,随军战犬的消耗量就会大大增加。
现在的三千五百条狗,未必能撑多久。
窦孝正在洛阳吹的牛『逼』,就是西域五年之内,军猎犬存有量超过一万。高端产品他通吃的,内侍们也卖面子,一条狗身上,窦孝正赚的多,阴阳人死太监也没少好处。
而“低端产品”,主要是民间市场,不仅仅是即将爆发的西南市场,还有辽东和朝鲜道。
尤其是辽东的“猎鹿人”,一次猎鹿,碰上一次野猪就要残两条狗左右。要是碰上猛虎,狗群全灭也是正常的,民间装备想要轻松制服一头成年虎,在山区密林之间,一个十人小队,都不怎么靠谱。
这几年优质皮子的需求量又大,光靠靺鞨人室韦人的贸易,已经不能满足这种需求。大量的河北猎户转型,前往辽东冒险,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猎户转型容易,消耗品一样的普通猎犬,却不是家犬随便就能转型。
于是根据市场前景,窦孝正吹的牛皮,也并非是胡编『乱』造,的确存在的养狗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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