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现在大哥和二哥,等于一手掌控豫州物流行、脚力行、马骡行?地方粮长也愿意到豫州结算,汝水纤夫诸帮都在‘豫南物流’挂单?”
老张有点不能确信,再次问坦叔。
“嗯。”
无奈地点点头,“因缘际会,便成了这般模样,老夫……也是始料未及。”
“李元庆疯了?这到底谁是豫州刺史?”
“谁知道这道王怎么想的,如今还在鼓吹《悯农》,兴许其中还有甚么细节,只是大哥还不曾把消息传回来。”
何坦之语气感慨,对张德道,“郎君,如此虽说高调了一些,前往京城,倒也有个圆转身份,想来在洛阳是无妨的。”
“罢了,由他去吧。大哥二哥既有这般能耐,暗中略作护持即可,有甚风险,不外是脚底抹油。知会一声京城的人,其余便不必多理会。”
“听郎君的。”
在河南其实还挺安全的,毕竟整个河南道都被李董清洗过一遍。五姓七望败亡二三,剩下的,自然也就安分守己的很。
如今河南道中,大多都怕被朝廷盯上。相较李皇帝,长孙皇后可不挑肥拣瘦。她胃口超好的!
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张德心思也就不淡定起来,连续派了几个精干心腹前往河南走一遭。
张沧和李元庆、张展到底有什么勾当,总归是要了解清楚。他做老子固然是不合格了一些,可也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坑。
至于江阴那里,李芷儿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怕事又要抓狂。
坦叔前脚刚走,白洁便又去而复返。
能让白三娘子也动怒,这事老张也不太好多说什么,只是安慰道:“三娘若是挂念二哥,便也去一趟京城就是。”
“适才骤然得知沔哥消息,妾一是有些急躁,阿郎勿怪。”
“我怪你作甚?既是夫妻,哪有恁多想法。”
言罢,张德又道,“我非是乱讲,你若是真个想念二哥,便去京城就是。他和大哥少待就要过境许州,这已经算是京畿之地,你去京城,好歹白氏也能有个照应。”
听张德这般说着,白洁顿时有些惭愧,她这一生的念想,大概就是这个儿子。纵使将来还要生产,那也是如此的,儿子聪慧机敏,是个一定能成才的,就算不能继承家业,出去独立门户,也不输给天下英雄。
当下虽说还有些委屈,但白洁还是道:“还是罢了,沔哥自有前程,他既然要行万里路,妾既为人母,焉能处处掣肘。”
“嗯,也好。”
等真个安抚了白洁之后,门外陆续进来几个女郎,武顺瞄了一眼气氛,搂着孩子奇怪问道:“老叔怎地忧心忡忡出去了?”
“都装个甚,想要知道甚么,只管问了便是,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二娘子掩嘴窃笑,看着张德便问道,“阿郎当真要说?”
“你便是问吧。”
不多时,一众女郎就听张德把前因后果各种传言说了出来。张大郎和张二郎的那点故事,着实惊诧了几个自忖见多识广的奇女子。
“大哥端的是做了好卖买。”
“李元庆这个豫州刺史怎么当的?这岂不是平白给人做嫁衣?”
“兴许大哥跟豫州官场有了交易也说不定。”
“大哥从哪里学来的本事?他一个双十不到的小郎,能有这等手笔?”
“他先生多着呢。”
叽叽喳喳说了一通,终于让人消停了下来。
春耕时节的那点风波,眼见着就被两首《悯农》吸引了过去,至于“豫南物流”如何如何,大抵上也无人再去关注。
只不过张沧到了许州,就被李恽拦住,倒不是说蒋王打算拦路抢劫,拦住张大郎的时候,绝对算得上礼遇有加。
中心思想就一个:兄弟,还有欧美……还有诗文么?
张沧心说这亲王怎么一个比一个矬,他以为李元庆就够好玩的了,这个李恽更是“霸气”,拦路抢诗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也不能怪李恽,实在是蒋王殿下也万万没想到这个春耕居然还能这么玩,他一直以为就太子哥哥那种套路呢。
“殿下,这《悯农》可一可二不可三啊。”
张沧倒也不惧什么亲王,李恽也只当武汉张大郎就是个胆大包天的草莽,邀了张沧在临颍县摆了一席,听张沧这般说,李恽便道:“想我许州亦是膏腴之地,何处不丰田?本王若也‘悯农’,应有之意啊。”
“殿下这般说,也是道理。只是这光景,道王府早早买了各地报纸版面,只说传扬一事,都在称赞道王殿下。殿下当真要跟风,旁人也注意不到,便是这许州地界,也未必传扬多远。”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李恽不服啊,凭什么啊,都是王爷,又互为邻居,道王不就是脸皮厚一点手快一点嘛。
李恽不死心,脸皮也是极厚,便道:“不能扬名,总该得些好处。哥儿既然是武汉来的,可有甚么好营生,介绍给本王一二?”
“殿下这是灯下黑啊,我这一纲车马途径许州,本是要去京城的,运的乃是新息‘桃花酿’,上佳的美酒,酒香韵味极好。原本我去京城,还琢磨如何寻个贵人,好抬一抬这豫州酒的身价,既遇殿下,可不是赶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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