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受了王子公孙的影响,加上一堆的国公前往“女儿国”消费,连带着把“女儿国”的逼格也提升了不少。
于是乎,甭管京城的豪商们怎么想,反正谈个大生意就是去敲个背、按个摩,就算啥也不干,开个房间搓麻将……那也是极好的。
连张沧自己都没想到“女儿国”的人气居然这么旺,早先他还要出去卖胡姬,现如今,都是胡商自己把“女儿”叫卖过来。每天仅仅是给胡姬看牙口,一天就要看二三十个,简直是目不暇接。
“这‘桃花酿’也是紧俏,好在早有准备。”
张沧松了口气,对张沔道,“安国公府上的酒水,可送过去了?”
“送去了,直接给了这个。”
从兜里摸出来两根金条,张沔也是感慨,“这个安国公,倒是真有点真人不露相啊。适才送酒过去,我看那酒窖门口,用的是大扇贝做装点,粉白相间,差不离有七八百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噢?”
听到弟佬这么说,张沧有些诧异,“海货兴盛,那也是这几年的事情。阿耶做了钢丝绳出来,广州那边才能大捞特捞。这安国公很有实力啊。”
“谁说不是?光酒窖……我看得有两亩地。”
张沔忽地愣了一下,“在京城能有两亩地用来做酒窖,这老蛮子不一般啊。”
“哎,他家大哥时常来‘女儿国’消遣,平素也是和别人一般打赏,却也瞧不出区别来。这光景来得更勤,却是少了花销,说话也是拘谨了不少,是甚么意思?”
总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变化,张沧小声说道,“莫不是咱们露了底?”
“不会吧。大哥去了长安,不是说知道的人只有太皇和太子么?”张沔微微一愣,“坏了,难不成那厮把‘谣言’当真了?”
“对!”
忽地,张沧拳头击掌,“对对对,就是如此!难怪啊难怪……这几日老叔公时常和秦叔公来‘女儿国’打牌,这便是越发让执失绍德认定咱们的身份!”
“这他娘的!”
张沔骂了一声,这当真是飞来横锅啊。这锅怎么算?歪打正着?误中副车?
关键问题是……他们俩真是江汉观察使的儿子啊!
“这他娘的……”
张大郎也是骂了一声,兄弟二人表情有些无奈,张沔小声道,“大哥,不若你先出一趟洛阳,回豫州、许州都行,看看安国公府上有甚动作。”
“咦?”张沧微微点头,觉得弟佬说的不错,这事儿保不齐会出什么幺蛾子的。这光景离开京城,正好可以看看风向。
这要是安国公府上认定了他是张德的儿子,那说明京城其他豪门,差不离也有这样认为的。那他要是去豫州或者许州,肯定会有人跟着过来,不管用什么理由,一定会同行攀谈。
换位思考一下,他张沧要是决定去拍人马屁,怎么地也是选择“偶遇”啊。
这要是没有认定他是张德的儿子,那肯定没人会跟着过来,他到时候去豫州、许州玩两天,就当给自己放假。
“你说的对!”
做了决定,张沧立刻动身,收拾了点东西,直接跨马离开“女儿国”,就带了几个随从,着实让猫在“女儿国”打工的护卫们叫苦不迭。
“噫!这个祖宗!偏又单枪匹马去甚么地方!”
“叫唤个甚,让人跟着!”
“跟你娘哟,你能骑马跟着?”
“不然怎地?前头去长安,老子连苦胆都要吓出来了。好在太上皇是个厚道人啊,还让人出来知会了一声。”
“休要说那废话,‘新南市’不是有飞毛腿吗?让他们跟着。”
“日娘哟,这祖宗走的是东门……”
“……”
几个老汉急的嘴唇外翻,直感觉肚子里泛酸。这么多年,除了宗长,就没见过还有比张大郎更能折腾的。
“少待!有人跟着了!”
“甚么人?!”
“自己人。”
“自己人?”
“是琅琊公主府的。”
“嗯?张礼青还是张礼红?”
“不知道,不过瞧着有点奇怪,怎不见公爷的人?都是琅琊公主的人。有个小子,是琅琊公主府参军家的二哥,这光景已经跟上去了。”
“走永通门?”
“大哥先去了南市逛荡,应该是走建春门。”
忙得鸡飞狗跳,但终究还是没有跟丢了张沧。
“女儿国”里面,张沔也是难得休息了一阵子,他这阵子忙得够呛。要不是有张申郑鄂八面玲珑的“经理”,还真是有点忙不过来。
“二哥,东主又出去了?”
“大哥要去盯着一批‘桃花酿’,蒋王殿下要操办端午宴,总不能不去。”
“就一个人去?如今路上也不甚太平,东主怎地不多带几个人?”
“一日就到了,无妨的。大哥骑的是快马,再说了,寻常毛贼,遇上了直接两刀搠死,还想作妖?”
“……”
张经理一时无语,半晌才道,“刚才安国公府上大公子过来询问,说是有礼物送给东主,这光景马车都停在了巷道里,不知怎么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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