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虞氏、萧氏等等地方世族的进一步膨胀,主要就是在贞观朝。
而张德本身,又跟南方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程名振看来,张德对荆襄豪门大开杀戒,总有点不切实际,还很不合理。
掀桌的成本如此之高,张德这样干的风险太大了。
但是,陈君宾不可能无的放矢,南朝陈皇族后裔,看问题的视角,肯定和他这种地方“草莽”不一样。
本着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程名振也打算派人先去汝州探探口风。
凭他在左骁卫的地位,多少能搞点“绝密”独家出来。
“大人,武汉人不可以常理判断。”
程名振的次子程务忠虽然跟着父亲,但时不时就流窜到武汉玩耍,对武汉的情况,还是相当熟悉的。
更何况,他的大哥程务挺更是“忠义社”的精英骨干,某位带头大哥的行事作风,在他大哥眼中就没有正常过。
“老夫知道,所以才打算让人也去汝州,谈一谈张德口风。”
程名振眼神有些担忧,“若当真要镇杀荆襄列强,怕是血雨腥风啊。”
“大人,恕我直言,荆襄和武汉素有嫌隙,张江汉就算不想下手,武汉诸强,也早就按捺不住。但有机会,莫说除掉荆襄豪族,怕是把荆襄掀个底朝天,都是毫不犹豫,甚至义无反顾!”
有些话,程务忠没有明说,比如说同样为荆襄大地的老乡,公安县的百姓,恨江陵县恨到死。
张德真要是动手,怕不是公安县的百姓都会拍手称快。
襄州、荆州这么多年,吃卡拿要武汉的商路,不知道有多爽,而一旦有了麻烦,比如说洪水淹没公安县,居然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灾民往船上送,然后一口气往东运。
若非武汉越趋发达,对劳力需求长期处于增长,这些灾民带来的麻烦绝对不是小事。
一旦爆发疫病,武汉当时也有一百多万人口,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好在武汉对于卫生管理从来都是高压管控,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也都是有惊无险。
不过仇怨总归是记下了,武汉几次扩张,都是尽量往南往北往东,也是有原因的。
“明公,二公子所言……下走以为,却有可能。”
等程务忠说罢,有个襄州口音的幕僚站了出来,躬身道,“自武汉上洛采访以来,各地州县蠢蠢欲动,至汝州乃成大势,诸地争先恐后,犹如六国事秦……”
“这话只能在这里讲,出去切勿乱传。”
听到“犹如六国事秦”,程名振都是吓了一跳,先打断了幕僚的话,劝说之后,才示意幕僚继续讲。
幕僚也是面色如常,继续道:“除汝州、邓州之外,山南前往汝州寻求武汉投资之州县,并不在少数。如襄州谷城县、隋州枣阳县等,皆是如此。倘使以往,此等荆襄把控之地,岂能有如此表现?有道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荆襄和武汉十几年龃龉,体会最深厚者,必是双方自己。”
“不错!”
程名振连连头,听幕僚这么一说,他顿时反应过来,汝州这一次声势浩大的“招商引资”,居然把荆襄豪门的老家都“偷”了。
用行军打仗来解释,这等于后方不稳。
当年他给窦建德当县令,后来跳到李唐一方反过来攻打窦建德,为什么?因为窦建德没有前途!跟着窦建德只有死路一条!
稍作思量,程名振顿时道:“看来,这荆襄寒门、庶民,苦高门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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