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郧国公张亮最近成了“女儿国”的大主顾,动不动就包全套,动不动还请客好几个公爷来开个会员办个卡,总之……郧国公张亮,他就是自带流量的老可爱。
“女儿国”的姑娘们可喜欢他了。
不过有人却是生无可恋,几次疲惫地给一帮老家伙按摩推拿之后,张沧都感觉自己投错了胎。
十八岁小年轻的痴心妄想,逐渐被一次次的搓澡给消磨殆尽。
要不是自己的亲爹正在一步步逼近京城,他连最后的一点紧张感都会当然全无。
问题更加糟糕的是,挺着个大肚子的温七娘,现在还挺受亲娘宠爱的,京城一帮老牛鼻子据说是师承“黄冠子”真人,掐指一算就道这肚子里是个好男儿,让安平公主乐得眉开眼笑,连连打赏千几百贯。
“沧哥你怎地唉声叹气的?”
“……”
趴软垫上的张亮见张沧不说话,笑呵呵地自顾自说道,“哥儿,老夫今日就传授一点人生经验给你……知足常乐,懂了没?”
“……”
张沧不想说话,并且大力捏了一下张亮肩胛骨内侧的穴位,酸胀得张亮“嗷嗷”直叫,连道臭小子歹毒要杀人。
乐得一帮公爷都是哈哈一笑:“你这老货,当年跟他老子在牢里会面,也未见你有甚节操,这光景倒是学了个斯文人起来。”
“张尚书如今是人生得意,就差一个填房美娇娘,依老夫所见,沧哥不若让两个愿意伺候张尚书的小娘,跟着张尚书回家算了。”
“老夫缺少小娘么?”
酸胀劲头过了之后,又是一阵舒爽,张亮趴那里翻了个白眼儿,大声地嚷嚷,“这光景还敢编排老夫,难道忘了老夫还是工部尚书?你们要是不赶紧巴结,老夫可就把肥缺让给别人啦。”
“张兄好说,好说嘛。”
“今日我请客,岂能次次都让张兄破费!”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一群老流氓在那里开着玩笑,张沧更是表情郁闷。想想他亲爹人都没有到京城呢,朝廷居然就要多出来一个部门,如此伟力,简直匪夷所思。
“张兄,这新衙门是个甚么名?”
“交通总局和路政总署,二选其一。”
此事弘文阁内部已经决定,不过外朝还并不知道。整个外朝现在还一片懵逼呢,昨天上班还好好的,今天上班就多了一个衙门不说,整个工部被砍了一大半啊。
工部官吏无比抓狂,可也一时找不到头绪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底,就算现在想要串联,也来不及,弘文阁已经促成此事,朝会上走流程,基本上就是顺利过关。除非工部的人一早开始串联,还得砸大价钱,否则朝会上那么多议论,谁知道谁啊。
“不是说新增第八部么?怎么又变成总局总署了?”
“来年改制。”
张亮随口应了一声,更是用羡慕的语气感慨,“杜楚客好运气啊,京兆杜氏好运气啊。”
“时也命也。”
“京兆杜氏如此一来,算是根深蒂固啦。”
“圣眷正浓,比不得,比不得。”
一群公爷在那里跟着应和感慨,却见张亮翻了个白眼:“有杜克明这样的兄长,有杜构这般的侄儿,比甚么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沧听到几个老流氓的谈话,顿时明白,这杜楚客居然要成为新衙门的一把手。而且张亮还透露了一个消息出来,那就是:明年就是国朝第八部?
教育部现在还没有彻底盘活呢,但是孔颖达已经是权势惊人。门生故吏相较当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和当年主管国子监不同,现如今孔颖达一个行政命令下去,就是事关数十万人的大事。
位高权重,不外如是。
更何况,孔颖达还是“开派祖师”,往后不管有多少教育部总理大臣,都要记得孔老汉的恩情。
现如今杜楚客居然就要做孔颖达第二?
固然谈不上什么“开派祖师”,但怎么看也是国朝未来数十年中,最有搞头的衙门。
现在打仗少了,想要捞着几个像样的军功,难度极大。
反而警察卫这种对内的衙门,机会多多,功劳多多。固然功劳有些微末,可积少成多,也比一个毛都捞不着要强得多。
更何况,朝廷诸位大佬的谋划还不止于此,要知道因为“田骨”“田皮”迅速交易的当下,越是核心精华区,除京畿之外,大部分的地方府兵已经不堪大用。
贞观二十五年的当下,一个镇将带的兵,只有老兵见过血。绝大多数轮番的新兵,主要工作就是种地外加帮忙赚外快。
沿着两条大运河,甚至扬子江两岸大多数的漕渠之上,那些个跑运输做物流的,有不少直接就是地方府兵组团捞钱。
带头的船老大,可能就是正职旅帅,只是窝在驻地做旅帅,那是半点油水都没有,除了喝兵血,就是压榨府兵的劳力。
可种地才几个钱?还不如出来捞外快。只要上下打点得当,好些有门路的军官,甚至能捞着大工程的运输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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