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扰扰,也是各种唱腔,但都是为了争夺一口肉食。李承乾东巡亮了个相,固然有李皇帝的嫌弃摆烂,但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山东士族的表演一丰富,流浪一年的李承乾,就被召回长安,然后在东宫做了个宅男太子。
而同时进行的,就是西征凯旋之后,大总管侯君集交出君权,卸任兵部尚书一职,升任吏部尚书。
如果没有君臣那场太极宫谈话,那么这次升职,将会是相当完美的履历。可惜,李皇帝就差明着和侯君集说西域诸事要交托给左骁卫这一派系。
侯君集想要功业留名的可能性,在贞观十二年,正式掐死。
而告密的李思摩,更是让他恨的牙痒痒。
这是一个巧合,更是一个误会。它发端于贞观十年,但在贞观十二年结了果。太子左庶子觉得奇怪,山东士族觉得奇怪,侯君集觉得奇怪,但都因为李承乾,他们把这种奇怪,用了一种奇葩的思维,将它顺理成章。
太子嘛,长远投资,可以理解。
山东士族理解侯君集,侯君集理解山东士族,但此时此刻,都还不曾酝酿更深一层的合作。
姑且说为合作罢!
“杜公,散朝后潞国公寻你攀谈个甚么?怎地那般喜悦?”
李承乾没心没肺地问着,还给亲自给杜正伦倒了一杯茶。
杜秀才愣了一下,然后道:“侯尚书说同殿为臣,往后多关照。”
“潞国公和张大郎交情也是不差啊。”
暖男太子拍着手,“他家公子侯文定,可是曾为张大郎仗剑对敌过呢。”
“竟有这般渊源?倒是莫逆交情。”
“这是自然。”
正说着,马周进来见了李承乾一面,他为这个太子当真是费心费力,见礼之后,他连忙道:“东宫文学院筹划妥当了,这几日‘王学’真传弟子将会抵达长安,届时殿下记得嘉勉几句。”
“此事本王知晓,宾王无虑。”
“那就好。”
马周本来想说东宫怎么多了两万贯出来运作文学院,但一想杜正伦好歹是一门三秀才,门路肯定不差,所以也就没有多嘴。毕竟眼下马周主要工作已经不在东宫,这光景多嘴,有点探人跟脚的意思。
而杜正伦一看马周提到文学院,连忙拱手道:“多谢马公奔走。”
“小事尔。”
马周笑了笑,摆摆手,然后道:“殿下,周告退。”
“宾王慢走。”
礼送马周离开,杜正伦心道:马宾王果然是殿下心腹,竟然为殿下奔走如斯,两万贯啊……两万贯得购买多少良田。
也是开了眼界,又过了几日,有居庸侯氏祖庭子弟前来投献,这些人多是行走陇右,如今丝路重开,之前是跟着西征大军购换物资,然后倒买倒卖,加上蜀锦有一批在凉州交由李大亮分配,侯氏分支在高昌大赚了一笔。
这几个侯氏子弟,乃是侯龙恩之后,离侯君集有些远了。所以倒也不是跑官,而是在东宫谋个榷场小吏的身份,倒也无伤大雅。
此事别说惊动皇帝,连杜正伦都没有惊动。
加上有些不知道跟脚的,只当侯氏都是豳州一脉,哪晓得还有恁多弯弯道道。
等到洛阳推举一事如火如荼之际,作为榷场市易令史的几个侯氏子弟,自告奋勇前往洛阳赎买一批丝绸,用的是市价,只是东宫账面无钱,他们又用东宫信用,在华润号洛阳柜面借贷第一批货款。
丝绸从京洛板轨直达长安,只一日,就交给了城西胡商,提价半成,净赚六百贯。
而第一批货款在华润号的借贷,则是在长安柜面销帐,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因为这种操作,往往都是华润系内部才允许,对外从未开过口。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些居庸侯氏的的确确算是华润系的。不仅有承包凉州顺丰号的,且李思摩的驼队,居庸侯氏还占了两千五百头骆驼,可以说是华润系中,商人这个团体中,相当有话语权的一支,和当年长安城西那些被裹挟的无权商人大不相同。
“七郎有点大材小用啊,这几日榷场市易入账,都在六百贯以上,算下来,这个月能有一万贯进账。东宫用度总算是缓一缓了。”
“杜公说笑,下走止一买卖小吏,何来大材小用一说。唯牢记安守本分罢了。”
侯七拱手低头,诚惶诚恐地说道。
“你能为殿下分忧,其心可嘉啊。今年东宫的用度,至今拖欠为给,连东宫幕僚俸禄,都卡了两月。唉……”
听到杜正伦的吐槽抱怨,侯七只是低头不语,却也不敢在此事上言语。
“你安心做事,殿下会记得你们功劳的。”
“下走不敢言功,能为殿下做事,荣幸之至。”
等杜正伦走后,侯七这才抬起头来,有些奇怪:“左庶子怎么突然来寻我?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到春耕结束,东宫所属草场开始布置新年青料塔时,突然有人来查东宫的账目。那些御用计吏查了一番账目,也不曾多说什么,便回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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