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 国库券还能卖呀?”
从票贩子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村民们顿时狡猾地说:“那你能出多少钱?咱们先说好了啊, 太便宜了我可不能卖。”
谁知道这个票贩子比他们还狡猾, 连声保证说:“放心好了,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老乡, 咱们到你家里去说。”
他拉着村民回家,好说歹说,还是把国库券给买到手了。
村民们都不了解行情,把国库券卖出去,顶多也就赚个五块十块那样子, 让这个票贩子心中暗暗惊喜。
他来之前已经和他的亲戚商量好了, 等他把这边的国库券收购完, 就邮给他上海的亲戚帮他卖, 这一转手,最起码也能赚个好几百,甚至上千, 都是有可能的。
他连连往村民家里跑, 把很多人的国库券都收走了,直到他把带来的钱花完,才喜滋滋地揣着国库券离开,他打算回去再借点儿钱,一定要把桃源村里的国库券都收干净,嘿嘿嘿, 这回发财了。
村里的很多户人家,都从他手上赚到了小钱,他们闲暇的时候还说呢:“你家的劵卖了没?我家的昨天就卖了,赚了十二块。”
他们这些话,是在杨小娟的店里说的。
现如今村民们腰包鼓鼓,就喜欢来服装店里买衣裳,杨小娟的店,是他们最喜欢来的。
杨小娟现在已经不亲自做衣服了,她在村里开了一家制衣厂,雇了很多工人帮她干活,还有专门的设计师负责款式,跑业务也有销售员,她自己只需要管一管账。
不过村里有人上门,她还是亲自出来招待,不为别的,聊一聊天也是好的嘛。
这一聊,她就起了好奇心问:“你们都在说啥?有人来收国库券么?”
“光明媳『妇』,你不知道啊?”
村里的『妇』女看她那样子就说:“也是,我昨天听那人说他钱不多了,可能没收到你家里去。”
她说得没头没脑的,还安慰杨小娟说:“你别着急,先回家里去把券准备好,那个人还要来,到时候你把券卖给他,我跟你说啊,我家这次卖了一百块钱券,赚到二十呢。”
杨小娟还是听懂了,有些惊喜地说:“哎呦,挺不错嘛,他把利息给你们了?”
“哪有什么利息呀,能把本钱拿回来就不错了。”
这个媳『妇』儿快人快语,特别埋汰地说:“那玩意儿就是纸,我之前花了五十块钱买,现在加价二十,一共七十块钱卖出去,总算没蚀在我手上,有人要,赶紧卖,还能赚二十。”
杨小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点头说:“那也是挺好的,我回家去找找。”
中午她收工回到家,就找她婆婆问:“妈,家里的国库券你放哪儿了?我听说村里有人来收。”
“放在房间里呢。”
马桂花居然准备好了,还告诉她儿媳『妇』:“我早上也听人家说了,丽华把国库券卖出去,赚回了几十块钱,咱们家里有五百块,我估『摸』着也能赚个五六十吧。”
她把饭菜端到了桌子上,还在说国库券的事儿,睿哥儿回来就听见了,很疑『惑』地问:“『奶』,你们在说啥?是不是银行来收国库券了?”
“没有,是个票贩子来收。”
马桂花拉着他坐下来,细细地解释说:“五十块一张的券,咱以前不是二十五买的么?卖给票贩子,人家给你三四十,赚点子差价,这钱来得容易,早知道我就多买点儿了。”
睿哥儿皱着眉头,他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呀,说起来,国库券也放开交易了,原先五十块钱的券,要是卖给银行,怎么着也有五十多块。那个什么票贩子,心也太黑了。
之前他忙活厂里的事儿,再加上他们省还没有放开国库券,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现在想起来,连忙告诉了他『奶』『奶』:“你们被人家给骗了。”
睿哥儿耐心地和她们解释:“国库券这东西,国家都下命令要回收了,一张五十块钱的券,回收价格也是五十,还得另外给利息,那个票贩子给你们三四十,回头他五十多卖出去,轻轻松松把钱落兜里了,你说他是不是在骗你们?”
马桂花愣住了,过了好半响才气愤地说:“我的天啊,这杀千刀的票贩,敢情他是在骗人,不行,我得快点儿告诉村里人,让他们去公安局揭发他。”
张老头按住了她,摇着脑袋说:“这事儿怪不得人家,认真说起来也不是骗,人家出钱买了,村里也是自愿卖,怪就怪咱们消息不灵通,让人给蒙了。”
他安抚着家里人:“先吃饭吧,待会儿我去和村长说说,让他提醒其他人注意,别把国库券贱卖了。”
冯益民也是第一回听说,他很惊讶地说:“村里有人来收国库券,这我知道,可我没想到国库券那么赚钱,石头叔,这事儿咱还真追究不起来,乡亲们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张老头很遗憾地拍着大腿说:“谁说不是呢,那个票贩子肯定提前收到了消息,我听睿哥儿跟我讲,上海和安徽那边的银行都收国库券,说不定人家就是卖到那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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