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穆凌薇一袭粉衣素裙,步态轻缓,裙袂随风摇曳,双手叠加于腰前,神态动作都不无彰显出优雅与贵气。
她从阶梯而下,虽看不清她的容颜,但她那双犀利的眼眸里突然射出的寒光,愣是吓得刚才开口的中年男人退后了一步。
只听她沉声道:“你们明知威王妃患的是绝症,还找各种理由赖在威王府混吃混喝,欺骗君世子能治好他的母亲,你们是安的什么心?你们仗着君世子对他母亲的孝心,一次一次地欺骗,就是想要多混点银子吧。”
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想到穆凌薇会突然这么说。
大家都是同行,既然要骗一起骗点银子多好。
有人心虚道:“你胡说……”
她又掷地有声地道:“胡不胡说,你们心里清楚,以现在的医学条件根本不能治愈肺痨,你们的汤汤水水不仅不能缓解,反而增加了威王妃身体的负担。”
“刚才我替她检查过了,你们开的方子让她强补太盛,她虚不受补,你们为了挣几个没良心的银子,不顾病人的感受,你们到底是什么大夫?”
所有人都露出吃惊的模样看着她,这个小姑娘这是在挑衅啊。
这时,白长枫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盯着她,刚才是她给威王妃针灸救了威王妃。
他已经重新替威王妃把过脉,发现她的脉象没有以前乱了,反而很平静,这是好转的迹象。
白长枫是朝中太医,医术自然不低,再加上有百年大族白氏医馆的名号加身,他的话还是有说服力的。
顿时,只听白长枫道:“正是这位姑娘说的那样,在下早就劝过王妃,让她把那些补药停了,王妃不想世子担心,所以一直喝,还骗世子说有用。”
君陌尘瞬间愣住了,又看向那些他找回来自称神医的大夫,怒声道:“你们真的没有办法,那你们为什么骗本世子?”
有人连忙求饶:“世子息怒,肺痨本就是不治之症,我们也只是想让威王妃最后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就算白氏医馆的老先生也没有治愈痨病的办法……”
“来人,把他们赶出去,挑断他们的手筋让这群骗子永远不能行医……”君陌尘怒声道。
“世子饶命,我们没有害王妃的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世子给我们的银子,我们都如数退还。”让他们永远不能行医,这岂不是断了他们的口粮,要他们的命啊。
顿时,所有人都吓得冷汗直冒,磕头求饶。
“世子,若他们能诚心改过,不再骗人,对他们小惩大戒也算是惩罚他们了,没必要挑断他们的手筋。”穆凌薇突然开口,又道:“痨病的确难治,我的师傅也是耗尽力气,才研制出特效药,缓解病情,延长病者的寿命。”
她点穿这些人只是不想让他们再出去骗人,否则他们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如此说你,你还为他们说情……”君陌尘道。
“我不是替他们说情,说到底,他们也是世子请回来的,世子让他们不能再行医,断了他们的生路不说,还损了世子的名声,世子本是善心救母,不要弄到最后变成嗜血救母。”穆凌薇又劝道,七八个人断了手筋,那得多血腥啊。
就在这个时候,从院子外行进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威王君傲,他也是听说了王妃病危的消息从宫中赶来,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平王君逸,以及朝中的几位大臣。
待君傲走近,不问缘由地怒声道:“尘儿,你又把府中搞得乌烟瘴气的,又叫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给你娘治病……”
“父王国事繁忙,没空关心母妃,若不是我这个儿子关心,母妃只怕早就被你害死了。”君陌尘也不服软,怒声道。
他看见他父亲胸口就生出一股怒气。
他进宫好几天了,说是商议国事,只怕又和沈太后私混在一起了。
他的母妃躺在病床上,独自煎熬,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又在哪里,他是她的夫君啊!
“混账东西。”君傲气得打了君陌尘一巴掌,又道:“把这些人全都赶出去,敢跑到威王府来骗钱,全都杖责一百大板。”
顿时,吓得众人瑟瑟发抖,一百大板打在身上,他们还能活命吗?
众人又连忙跪下求饶:“王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顿时,就有侍卫去捉人……
君陌尘突然挡在那些大夫的前面,抽出侍卫的刀,怒声道:“本世子看谁敢动他们,他们是本世子请回来给母妃治病的大夫,就算他们没有治好母妃的病,也用不着你来惩治,因为他们就算骗也能骗骗母妃,骗骗儿子,可你呢?这两年,你又做了什么?”
他就是要和他爹做对,他要打要杀的人,他偏偏要保。
顿时,君傲气得一出掌风,就把门头上的匾额给击碎掉落下来,怒道:“孽子,来人啊,把世子送进祠堂,这些什么大夫统统带走。”
穆凌薇也在这些大夫当中,她没有想到这位摄政王这么暴力,她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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