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穆凌薇等人送走了皇上和太皇太后,也一直在衙门里忙到晚上都还没有忙完。
因为有太多供词要处理,报案的人也很多。
其实也一直是君墨寒和君逸等人在忙,她只是帮忙整理师爷们记录的笔录,也是累得不行,比她看医案累多了。
她觉得她的穆府尹是替君墨寒挂了个名而已。
她在想:如果君墨寒当年没有摔下山崖,现在的龙元国会不会不是这般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模样。
不过,君墨寒已经想到了充盈国库的办法,就是让那些官员将贪污的银子都吐出来,这也是个大工程。
夜已经很深了,穆凌薇也学会了写毛笔字,不过和君墨寒的相比,她的字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她还是习惯用钢笔,要向皇上递奏折不能用钢笔,否则太特别和另类会引人注目,所以只能由君墨寒自己写。
此时,只见她嘴里含着笔,趴在案桌上沉沉睡了过去,好在府尹的办公地是独间。
另一边,外面又敲响了更鼓声,君墨寒和君逸走进来就见她爬在案桌上。
他从她嘴里取走了毛笔,给她披上斗篷。
他看向桌子上的笔录和另一边的宣纸,是用狼毫笔写的,她明明可以用她的那支笔写字,并且字也很漂亮,她偏偏要用狼毫笔。
君墨寒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浅笑,替她扒开唇角的碎发,他朝君逸轻声道:“我先送她回去,你也回吧。”
他又去抱她,轻声道:“薇儿,回家了。”
穆凌薇没有睁眼,这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他抱她,她就勾住他的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君逸也看了一眼穆凌薇,笑道:“还好大哥回来了。”
他又笑道:“不过大哥是全天下第一个带着夫人上公堂办公务的男人。”
君墨寒愣了愣,觉得他一语双关,微笑,沉声道:“你说错了,我是第一个被女人带着到衙门办差的男人,她才是府尹,我是她的跟班。”
君逸也愣了愣,拍了拍脑袋,“我怎么忘记了,王嫂才是府尹大人,原本我以为这只是皇祖母做给大臣们看的,没想到皇上还当真了,任命一位女人为京兆府尹,真是天下奇闻啊!”
“皇上也怕得罪人,拿她当枪使呢,反正穆凌薇三个字已经深入人心。”君墨寒沉声道。
“大哥,其实皇上真正想用的是您吧。”君逸道。
这时,君逸见他将穆凌薇打横抱起要走,道:“你就这样出去啊,不太妥当吧。”
“这个时辰外面没有人了,她太累了。”他说完抱着穆凌薇就走了。
君逸突然叫住他,道:“大哥。”
君墨寒停下,顿了顿,“还有事?”
“她不是穆家的人,你想过她是谁吗?”君逸问道:“王嫂是个奇怪的女子,她会不会也是……”
君墨寒瞪他一眼,又见怀里的人正睡得香甜,努力往他怀里拱了拱。
他道:“别乱说,她是你的王嫂,是安阳王府的女主人。”
姚诗诗可能是云月国细作的事,君墨寒没有瞒着君逸,君逸听到也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他才想到好像姚诗诗出现在长乐坊时的情形,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长得倾国倾城。
这三年来,她连任花魁三年,自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和办法保住清白之身,所以她还一直是位清官,并且根本不像细作。
他想:一定是大哥搞错了。
君逸原本还想说,你替上官云和萧将军报了仇,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到他眼中只有穆凌薇的样子,君逸又忍住了。
大哥这么帮皇上,是真的不在乎皇位了吗?
一个女人真的能改变一个男人吗?
他知道他帮的不是皇上,而是君家。
君墨寒带走了穆凌薇,君逸也回了平王府。
平王府四周挂满了白帆,此时依然灯火通明,君逸走到灵堂前看着所有的事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上前点了一炷香交给守夜的下人插在香炉里。
就在这个时候,他仿佛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在哭?”
下人道:“是小姐。”
这时,君逸才恍然记起,沈柔的尸体被抬出宫后,孩子也出宫了。
于是,他穿过回廊也顺着哭声寻了过去,哭声渐渐清晰,他才听到厢房里传来细细的歌唱声,是一首好听的童谣。
她的声音温柔舒缓,仿佛有魔力一般,孩子瞬间就不哭了。
这时,又传来奶娘的声音,道:“真儿姑娘,把小姐交给奴婢吧,你去休息一会儿。”
“嘘”真儿朝奶娘比了个手势,又继续哼着小曲,抱着孩子轻轻安抚,孩子在她怀里才安静下来。
她记得小时候她娘就是这么哄她入睡的。
奶娘高兴道:“小姐也只有在真儿姑娘的怀里才不哭。”
很快,真儿的歌声也消失了,她正准备将孩子放下,谁料,孩子一挨着床又哭了。
孩子才出生两天就没了娘,一直是真儿在照顾,她大概是把真儿认成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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