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祁不管不顾,怒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梁斓,我娘不是你女儿的丫鬟,她有错,你女儿就没错吗?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翊儿,阿凌,我们走,跟着这样的娘,迟早教坏孩子,真是好坏不分。”赫连氏怒声又道:“她敢杀人放火,敢勾结外贼陷害主子,刺杀自己的夫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爱在哪里?我们家没有这样的丫鬟,老身教训她,也是让她长长记性,是天意让她死于老身的暗箭下。”
当初温倩柔肚子里怀着孩子,所以才没有审问她,白白让她过了二十年的好日子,她还是不知足。
赫连氏也是说走就要走,绝不受这种窝囊气,真是好坏不分。
若不是他们帮忙,阎家就被那狼子野心的温福全给一把火烧了。
段红霞连忙扶住她:“芸伯母,您先别动怒。”
梁鄯也由着赫连氏的任性,道:“芸儿,我们是该回家了,还是家里舒服。”
穆凌薇知道赫连氏射出的箭都没有致命伤,顶多让温倩柔受些苦,是最后那一箭误射进了她的脖子。
梁翊也没客气,直接一记手刀将阎祁打晕了,“外甥女,你先给他治伤。”
紧接着,梁翊又朝赫连氏道:“娘,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阎大哥的儿子,他说了什么,您别和他生气。”
这时,阎老夫人也跪在赫连氏的面前,道:“小姐,您大人有大量,祁儿是个好孩子,他也是无心的。”
赫连氏又亲自扶起阎老夫人,道:“阿棠,你身体也不好,就别跪着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奴仆了,快起来。”
她满脸傲气,沉声道:“老身这把年纪了,怎么会和一个愣头小子计较,这不是显得老身倚老卖老吗?老身可不背这名声。”
“温倩柔不是个好女人,她有今天是罪有应得。”阎老夫人也起了身。
穆凌薇离开后,阎历才走向周仁,朝他拱了手致歉:“家宅不灵,让周大人看笑话了。”
周仁也是个会看事的主,一看就知道阎历家的这些客人不是平凡人,他虽然是一方知府,官位也不低,但是只要江湖人不招惹官府,官府是绝对不愿意惹他们的。
周仁也道:“阎爷说的哪里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纵火案的罪首已经抓到了,本官就把人带走,因兹事体大,本官会报给刺史大人,并出布告安百姓的心,恐怕会是死刑。”
没等阎历开口,周仁又悄声道:“本官知道怎么处理,绝对不让阎爷的声誉受损。”
温倩柔参与纵火案,拉去官府最后的结果也是死罪,少不了还要被游街示众,就这么死了也算保全了阎府的脸面,又惩治了杀人凶手。
阎历只连连点头,满脸尴尬,道:“多谢周大人。”
周仁心里藏着事,又道:“刚才那位阿凌姑娘,她姓穆?是从大元城来的……”
阎历微愣,轻声道:“阎某四处做生意,结识了不少朋友,也多亏了各方朋友相助,阎某的生意才能做到各国,阎某也全靠一个“信”字让人信服,所以,阎某也不便透露他们家族的姓氏。”
阎历也耍了心眼,沉声道:“不过,周大人是朝廷中人,可能不清楚江湖中的事。天下之中,兵器大家当属沪江城外的那一家。”
周仁猛的一惊,瞬间吓得心惊胆战,他身为地方父母官怎么可能不知道梁门。
梁门在龙元国和云月国的交界上,均不受两国管辖。
阎家的客人竟是梁门中人,他也得罪不起。
阎历送走官府的人,又安排管家布置灵堂,最后才返回去了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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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房内,阎祁也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就见穆凌薇正在专注地替他处理伤口,她面容俏丽白皙,五官十分精致,未施粉黛依然艳丽动人。
阎祁想动一动,却发现手臂半点知觉都没有,仿佛真的变成了废物。
穆凌薇瞟他一眼,解释道:“给你打了局部麻醉药,你暂时不知道痛。”
她的双手带着手套,染红了鲜血,她却半点都不怕。
“阿凌,我娘她怎么样了?”阎祁忍不住更噎。
“想哭就哭吧,我看不见。”她道。
于是,穆凌薇也朝守在一边的真儿道:“把床幔放下来,你出去守着,马上好了,我一个人能行。”
为了亲娘伤心落泪不丢人。
真儿也照做了,瞬间床幔将两人隔开,阎祁躺在床上也真的没有忍住默默地流出了眼泪。
穆凌薇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瞬间,屋子里又变得安静极了。
片刻后,穆凌薇没有听到他的抽泣声,又嘱咐道:“休养半个月,伤口会慢慢长好。”
她又将所有手术器具消毒擦拭干净。
阎祁突然道:“阿凌,你和我打平了,我娘设计了你娘,你们杀死了她,我们的仇恨抵消了。”
穆凌薇愣了愣,她从未想过这些。
她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最后,她只道:“恩,平手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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