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苏氏借着机会道,“媚儿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喜欢看男人们学的四书五经,不过女诫,女训等书都学得好,女工女红一样没落下。”
“妹妹快别夸媚儿了,都是学着玩的,打发时间,闲下来只会看书,都把人看呆了。”苏夫人又道,“还是裴夫人教子有方,两个儿子都有大才,裴家的大姑娘嫁了定远侯,听闻也是不得了的好女子,女儿不在汴京,裴夫人一定十分想念吧。”
裴夫人娘家姓宋,单名一个蝉字,提到女儿,她的确很想,“远嫁的女儿不念家,我们想着她们,她们成了别人家媳妇就是别人家人咯。苏姑娘以后可不要嫁远了,离家近好一些。”
几人聊着家常,又处处不离试探与交底炫耀,大家族中的话术无非就是各种拉扯哪家好,哪家坏。
说话的人正是她的二嫂宋苏氏,大家都借着裴氏一族的光在汴京混得风生水起,所以大家都会看裴家的脸色行事。
宋苏氏夸完苏媚儿,还不忘记悄声询问一句,“蝉妹啊,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听说那个女人生下阿烈的孩子。”
外人只知道裴烈有个女人和孩子,其余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闹出婳公主的事情,纵然裴烈是太师,他也会被大家骂成负心郎,后面事件扭转,知道婳公主不是个真正的女人,大家觉得裴太师外面有女人情有可原。
大家对“那个女人”更加好奇,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能生下裴太师的孩子等等不利于周婉儿的谣言
裴母皱了皱眉头,直接道,“阿烈的确有个儿子,老太爷也发话了,这个孩子就是裴家的长孙,地位自然没有人能撼动。”好不容易有个孙子,裴母也很疼爱,谁叫裴惟寻招人喜欢呢,就是他娘那样子。
“那个女人……”宋苏氏道。
“老太爷的意思是,长孙的母亲自然是烈儿的嫡妻,烈儿也挺喜欢她的,知道疼人,什么好的都送她屋里去了。”裴夫人看了苏夫人一眼,又轻声道,“我和夫君商量着,阿烈的嫡妻不能这么草率,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就再好不过了。”
裴夫人一想到她的脸,又开始摇头,“她的脸还不小心受了伤,估计也治不好了……”
宋苏氏勾着唇角点头,裴夫人早就和她交过底了,“蝉妹说得对,还是要替家族名誉考虑。”
苏媚儿也听了一耳朵,只见她藏于袖子里的手指紧拽成拳,不管裴太师有没有儿子,或者女人,她都要成为太师夫人。
世家大族里,哪个男人没几个通房,没有几房姨娘,没娶正妻之前生孩子也是有的,更何况裴太师位高权重,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娶了婳公主,她怕在公主手下做姨娘日子不好过,她早就想办法嫁过来了。
现在裴太师和婳公主和离了,他再娶正妻也合情合理。
那个女人生了孩子又怎么样,最多算个外室,她若嫁给裴太师,还怕将来生不了裴家的嫡孙吗。
苏媚儿想到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忍不住暗笑,这样一个未成婚就生下孩子的女人,裴家怎么可能会让她做裴太师的正室妻子。
她还真想去见见这位“无颜女”,可是也不能这么贸然去见她,掉身份。
于是,苏媚儿拉了她娘的衣袖一下。
苏夫人立即明白了,微笑着道,“不知府中何时给小公子摆满月酒,到时候我们全家一定都来讨口酒喝的,还没见过小公子呢,我还给小公子带了件稀罕的小玩具。”
说着,她就叫丫鬟递过来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个金边雕刻着的手鼓,看着精致极了。
裴夫人让人收下,“让苏夫人破费了。”
她也不好叫人把小孙子带出来,又道,“天寒地冻的,屋子里暖和,让我家老太爷知道了,非得跟我急。”冷是一回事,关键是周婉儿可能会不愿意,想到她自己见孙子的面都没几面,就有些生气。
苏夫人被拒,有些挂不住脸,“说得也是。”看来裴家对这个孩子很重视啊,媚儿嫁过来,除非尽快生出儿子,否则地位还没有一个小奶娃受重视。
只见裴夫人唇角挂着浅笑,道,“其实要等阿烈回来再商量,何时回来也不知道,外面战事紧,阿烈身为太师,自然要担负起保家卫国,守护黎民百姓的重任,这事急不得。”
宋苏氏连忙道,“小公子已经过了百日,现在摆酒,只怕就不是摆满月酒了,过周岁的生辰时,再好好热闹热闹,到时候太师班师回朝,凯旋而归,说不定双喜临门啊。”
有人夸自己的儿子打胜仗,裴夫人更加高兴自豪,“阿烈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如果能三喜临门就更好了。”意思是说给裴烈娶妻也是一喜。
苏媚儿没想到裴夫人拿捏不住一个野女人,她也愈发对周婉儿产生了兴趣。
就在这个时候,她将手指勾在茶碗边,端起来轻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已经不烫了。
她知道她们是要留下来吃午饭的,也没明说是来让裴夫人看自己的,只是来串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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