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惊呼声四起,
看向解缙的目光极其复杂,
有惊讶、有欣赏、有疑惑、有恐惧...
而偏偏解缙正坐其间,自得其乐,
整个人的精气神直接拉满,
像解缙这样的人,就是为大场面而生的,
人越多他越兴奋,他享受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
他都已经不是社交牛X症了,完全就是社交恐怖分子,
解缙只是说了一句,任由讨论声在周围四起,也不着急接着往下说,
反而是挑衅的看向金华学派子弟,
那眼神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一众金华学派子弟,看到解缙的眼神后,呼吸下意识一滞,随后面露愠色,作势就要起身辩学,
吕贺儒满眼凝重的伸出手,
“先生!”
金华学生满脸不解的看向吕贺儒,不知道先生为何拦住他们。
吕贺儒摇摇头,
“你们不行,老夫亲自来。”
“先生,
小小解缙,何须先生亲自来?!”
吕贺儒没说什么,起身行礼向前,一套礼仪做得和方孝孺不相上下,
两人都是大儒,但对于儒学的态度却全然不同,
金华学派吕贺儒依靠着打压其他学派来崇儒,
而方孝孺则是打心眼里就觉得,儒学天下独尊,
这种天下独尊是不怕其他学派来挑战的,
如果因为一两个新生学派出现,儒生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立马扑灭新火苗,
那叫什么天下独尊?!
方孝孺是鲁地儒生,虽然金华学派自诩最正统,但方孝孺不认,
方孝孺只问一句话,
孔圣人是哪的人?
你们浙东治儒学,也配和我们鲁地抢正统?!
所以,
见到吕贺儒起身,方孝孺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解缙面对吕贺儒坐正,极其随意的回了一礼,
这一举动被金华学子看在眼里,不由得面露轻视,
就连礼都不明的儒生,也敢大放厥词,在这论学?!
呵呵,这么看来,圣孙殿下手里是真没啥能人了!
全场逐渐安静,不自觉得被这股肃穆的气氛镇住了,
相比于解缙,吕贺儒的卖相实在太好,
鹤发童颜,头戴儒冠,都不需要说话,光是用看的,就坚信这是位大儒!
而解缙相比,面上无毛,举止轻浮,眼中还有着目空一切的狂妄,
如此一比,高下立判。
老朱不自觉的扶住额头,解缙这副轻狂的样子,老朱是真看不惯,
解缙自信满面,就像骄傲的大公鸡一样,俯视着吕贺儒,
而吕贺儒满脸正色,一举一动都暗合礼制。
吕贺儒在心中整理好语言,
开口道,
“若依你而言,为国有用便是国学,
儒学最为有用,经历朝不断,岂不是应当为至上国学?”
解缙笑问道,
“老先生一生治儒学,
学生不解,儒学何用之有?”
哗!!!!
人群中又是响起嘈杂。
吕贺儒眼睛一闪,
想都没想开口道,
“知礼义,懂纲常,
如若没有儒学,这天下人岂不是如禽兽一般?
何以知廉耻?!天下何以安稳?!”
解缙闻言不慌不忙,换了个姿势,腿有点坐麻了,
随后脸上又挂上那欠揍的笑容,
“老先生,真乃天人。”
听到解缙夸奖自己,吕贺儒脸色微缓,
“何出此言?”
解缙下一句话,
直接就让吕贺儒红温了。
“老先生若不是天人,如何能得知未发生之事?”
解缙张开双臂,看向周围众人,
“吕老先生真为大才啊!
有儒学,天下人便有了人样,
没有儒学,天下人就如同畜牲,
有与没有,未来如何,
皆是在老先生一言之间!
这不是天人,是什么?”
周围百姓愣了下,随后爆发出大笑声,
听着这些笑声,解缙极其受用,朝着周围人还拱了拱手,
一点主讲先生的样子都没有,倒像是江湖卖艺的。
解缙是把朱雄英的话听进心里了,
真就玩起来了。
朱元璋摇头苦笑,
“他倒是伶牙俐齿。”
马皇后看向解缙,
眼中满是喜爱,
“我倒是挺喜欢这孩子的,不拘一格。”
“莫要行名家之事!逞一时口时之快!”
吕贺儒严肃喝道,
名家便是白马非马之学,行诡辩之术。
解缙眼睛一闪,
反问道,
“老先生,在我看来,儒学有用,但其更多的是精神之塑造。
而在您眼中看不上的农家,让百姓填饱口腹,难道就不算是有用之学了?
况且,此儒非彼儒,
金华学派,兼采佛道思想,
这也完全背离孔圣人的最初想法,
若是知道有佛教这玩意,孔圣人在世,得第一个带头反对,
他还能容忍你们儒佛相合?!
我看你们只不过是借孔圣人之口,行自己欲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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