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城南,金陵街道。
江羽走得很慢,置身于人流之间,耳边不时孩童的吵闹声,还有大人的谈笑。
他没有目标,只想安静地走在街道上,等回过神时,已驻足在一家玩具店门外。
望着橱窗里的玩偶、积木,赛车、以及各类新颖奇特的小玩意儿,江羽微微一怔。
曾几何时,这是他年少所渴求却无法拥有的幻想,那刺眼的价格,足以让他在直视过后,赶忙低下头颅,好似犯错了一般在心中打起退堂鼓。
然而,如今的江羽,再次面对这些酷炫的玩具,心底竟生不出一丝波澜。
恍惚间,在透明的玻璃前,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衣服简朴、神情唯诺的男孩。
江羽内心震动,欲言又止,那赫然就是年少的他。
就在这时,“呼——”
一阵晚风拂过,街道的嘈杂,扰乱了江羽的思绪,他看了一眼橱窗,头也不回地走了。
.........
明月高悬,夜色寂静。
江羽坐在运河旁,欣赏着幽美的夜景。
接连完成两次挑战后,他的人生迎来剧变,好似一根紧绷的琴弦,骤然松开,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迷茫,不知今后该怎么办。
天上银河灿烂,青年仰首凝望,顿感心旷神怡,下意识地说:
“真想精彩的过完一生啊。”
话毕,江羽忍不住轻轻一笑,便往身后的草坪躺去。
他伸出左手,一念之间,就有火焰涌现。
“轰!——”
在江羽意志的操纵下,一缕火焰疯狂压缩凝聚,萦绕在食指尖,更是渐渐有了子弹的雏形。
“砰!——”
炎弹升空,发出呼啸的声音,消失在夜幕里。
“三百米么?”
感受着那抹离体的生命之火熄灭,江羽对它的射程范围,有了大致了解。
闲来无事,他又多尝试了几次,最远能打出接近4百米的距离,威力却大幅下降。
至此,江羽不需再依赖武器,也拥有了自保之力,他甚至有种疯狂的念想,若是全力催动的话,可在一瞬,打出近千发炎弹。
“火焰.....我需要汲取更多的火焰,如此一来,壮大生命之火的同时,也会反哺自身。”
江羽有些失神,正在思索取火途径,忽然,他眉头紧皱,听到河岸附近传来打斗的声音。
当他侧首看去,发现百米外,一名手提银箱的魁梧大汉,正在与一名体形枯瘦的老者厮杀。
“铛——!”金属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甚至摩擦出了火花,两人气喘吁吁,显然都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我就是死,也绝无可能把东西交给你。”
大汉竟将银箱猛地扔入运河之中,自身如一道离弦的利箭,朝老者袭去。
“轰!——”男子高举右拳,携全身之气力,霸道地砸落。
老者双目惊骇,试图以双臂格挡,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重创倒飞了出去。
“小辈,那你也休想带走它!”
觉察体内气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老者神情变得阴戾,他不甘地嘶吼着,一缕暗紫色的雾气,从其袖袍掠出,依附在了大汉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仿佛雪花遇到了沸腾的油锅,男子的西装被那雾气轻易侵蚀,血肉迅速腐烂发黑,钻心的痛楚,令男子凄厉地哀嚎着。
仅存的理智,驱使着他做出了另外一种选择。
“噗。”
一声闷哼,男子自断心脉,意识彻底陷入死寂。
激战过后,老者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口吐污血,他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捂住胸口,意识到内脏尽然破碎,撑不过多久了。
就在命终之际,老者蓦然发现,河边不远处,还有一人!
他发出微弱的求生声:“年轻人.....托你帮老朽一个忙....可否?”
江羽没有当即上前,而是站在大汉的尸体旁,平静地应道:“老先生,就不怕,我与他是一伙的么?”
“不...你气息纯彻,内外如一,不会与他是一丘之貉。”
老者不顾青年的反应,惨笑道:“我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
江羽心间一凛,他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老者身上满是狰狞的伤痕,破碎的血肉里,筋脉早已断裂,就连莹白的骨茬都粉碎了许多。
“那个银箱里,封存着....咳咳...一种特殊的矿石,毒性极强,一旦泄露,污染地下水源....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老者的瞳孔愈发黯淡,大限将至,他有些慌乱,抽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镌刻着繁杂铭文的石质令牌,朝江羽递去。
“找到银箱,转交给城西的墨家....我们...自有答谢!”
老者枯槁的左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未待江羽接过,便悄然垂落。
“矿石...毒素....”
看着老者的尸体,江羽陷入沉思,他无法辨别这二人的善恶,也确定不了银箱内的物品,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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