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不错的名字,过往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或者,换句话来说,你不是你了吧?”
江羽轻问道,这是他首次近距离地接触高智慧丧尸,故而心中还是有所疑惑,对方到底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过去记忆一片模糊,我只是大致记得我的名字,更何况,我是新的生命,而非那个人类的延续,彼此间存在莫大的差异。”
“说得直白点,他和那些被我吞噬进化所用的丧尸,没什么区别。”
江羽向修一扔去矿泉水,自己也拧开一瓶,若有所思地喝着:“那看来,是新的记忆与意识,才构成现在的你呢。”
“你的那两位仇家,在哪?怎么就偏偏挑中了你下手,之前招惹过它们了么?”
提前这个话题,修一不由冷笑道:“它们在G2、F1地区,城内二十余位顶级的掠食者,包括我在内,仅有4位是由丧尸进化而来的,余者皆是畸形的物种。”
“同级之间,丧尸稍弱一筹。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想要不被猎杀或是再次飞跃进化,必须捕食同级,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像你今日置放的尸核,对我的效果,几近于无。”
“原来如此.....“
江羽再喝一口清水,这时,烤肉已经滋滋作响,烧得皮开肉绽,流出金黄的焦油,他取下一串,大快朵颐了起来。
“你也试试?”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修一摇了摇头,解释道:“所有的食物,对我来说,味道和啃石块,咽泥土,差不多。”
江羽无奈作罢,他很快就吃了几大串烤肉,体力也恢复了些。
“冒昧问一下,你周围的能量物质,是有着某种控制效果么?”
“嗯,你可以把手,伸过来试试。”
“应该不致死吧?”修一不确定地问。
“不会。”
“那就冒犯了。”
抵不住心中的好奇,修一还是起身,越过篝火,朝着江羽伸出右手。
“嗡——!”的一声,空间好似波纹般震荡着,在进入玄水黑域的刹那,修一惊出一身冷汗,脸色微变。
它完全失去了右手的掌控权,恐怖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死死地镇压着它手臂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颗细胞,根本就无法挪动。
“怪不得,你这般有恃无恐,有着这层鬼东西的影响,你可比我们自由得多了。”
深陷在神秘的领域内,修一的情绪从恐慌逐渐过渡成了喜悦,既然它无法挣脱,那想必,它的两位仇家,也是做不到的。
“嗡——!”
昏黑的水域一阵蠕动,右手恢复知觉的瞬间,修一就紧忙缩回了手,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凭借这一手段,成功猎杀那两杂碎的概率,至少再上涨20%”
江羽眉头一挑,斜视着它,开口问:“对了,它们所在领地的丧尸,你能大范围地控制自爆么?”
“呵,不在话下。”
修一脸上挂着一抹自傲的神色,它娓娓道来:“只要进化阶层没有我高的丧尸,我都可以随意操控。”
“嗯,既然这样,到时候,就麻烦你帮我清理一下杂兵了。”
江羽咬食着烤肉,一股暖流,从口腔划过喉咙,再落入腹中,让他惬意不已。
“我的伤势愈合得差不多了,到时你若能控制它们,我会给予必杀一击,至于尸核,你我平分,如何?”
“不如何,我用不上这玩意了,但也不会给你。”
江羽平淡地答道,他眯起了双眼,打量着修一,道:
“你得到石头,进化之后,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你应该信任我,这是合作的基础。”修一有种不好的预感,语气略冷。
“不合作,我也可以找到它们。”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江羽早已完成施术,猝然间,玄水黑域扩散至整座超市的范围,修一脸色剧变,却来不及挣脱,直接被凝固在了原地。
“哗啦哗啦-----!”
柴火还在默默燃烧着,江羽没有抬头看向修一,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需要在这座城市彻底清理完毕之后。”
“而你,拿到尸核,一颗,两颗,甚至三颗,都没有关系,可你必须离开这里,难得你能和我聊得来,我并不想杀你。”
“信任从来都不是合作的基础,实力才是。”
“听不懂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话毕,玄水黑域解除,修一恢复了行动,它心有余悸地盯着江羽,心率直线上升,胸膛被气得起伏不断。
最终,四肢发颤的它硬生生克制住了暴走的冲动,重新坐回位置,缓和了许久,才冷冷地看着江羽,道:
“可以。”
“你说了不愿杀我,那事成之后,还望你遵守约定,不然,拿不到尸核,我是会死的。”
说出这句的时候,修一的眼睛好似要吃人一般,死死地盯着江羽。
“嗯?”江羽有些意外,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的双手,正在衰老,腐烂,甚至,我身体的各处,也在无时无刻地衰败着,作为丧尸,只要进化停滞,就会走向灭亡的道路。”
“像你所见的普通丧尸,它们浑浑噩噩,没有任何意识,哪怕身体腐坏,活个七八年也不是问题,可拥有的意识,智慧的丧尸,寿命会大幅度缩减,能活3-5年不等。”
“至于我这种的尸王,寿命更是连一年都不到。”
“我无法阻止身体的病变,愈是进化,愈是绝望,等我这次突破之后,纵然有着强大的力量,可也终究是一场幻梦,摆脱不了破灭的命运。”
“所以哪怕是会更早地夭折,你都想赌一把,是在期许着,这次进阶之后,身体会有所改变,甚至寿命得到延长?”
修一沉默,不作回答。
而江羽也知它身处绝境,别无他法,不禁提议道:“假如,我有方法让你变回人类,活得更久,代价可能是.....“
话未说完,就被修一拒绝道:“不,那种状态下的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说过,我不是他生命的延续。”
“我只希望,作为人类的你,能信守自己立下的承诺。”
篝火明亮,映照着少年坚定的神色,江羽迎着它审视的目光,微微点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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