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茶凉的凄凉感来形容陈宇杨此刻的心情在合适不过,家里一片狼藉,大舅一家人走了就走了,陈宇杨无心理会,颓然得坐在地上对着姜维歉意一笑“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姜维终于走进了他家,看了一眼从那些人走后便只坐在一边抹泪的陈宇杨母亲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看不懂……真心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严重怀疑才陈宇杨这家伙是不是领养来的。
蹲下身席地而坐“这有什么,谁家没点糟心的亲戚你说是不是,只是你这事还没完。”
陈宇杨默然。
是啊,他也知道他这事没完,看来一眼在一旁独自抹泪的母亲,内心酸楚。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这是他亲妈,从父亲死后便独自抚养他的母亲,相依为命20年,他也知道母亲的不容易,这些年他也不是不理解。
母亲很多时候的退让,也并非是懦弱和不明事理,而是她习惯了。
习惯了去讨好舅舅一家,讨好外公外婆。
他承认当年要是没有外祖一家的帮助,光靠母亲一个人要将他拉扯大,确非易事。
她习惯了去讨好他们,对着他们笑脸相迎,从小教育他要处处忍让那无理取闹的曹可悟,他喜欢的玩具可以让,他喜欢的零食可以让,他的新衣服曹可悟看了不喜欢他就不能穿……
还有许多许多他都数不清了,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等他有出息以后便会有所改变,可惜现实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将他彻彻底底打醒。
他努力的去奋斗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可以赚更多的钱,等到他真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开起了一家小公司,还没等他开心。
等来的便是外祖父一家人的上门,为的便是曹可悟的工作。
他想拒绝但经不住母亲的哀求,他永远记得母亲满含泪水的眼,就好像现在一样在一旁独自落泪,絮絮叨叨的说着受过的嗯,必须还。
好!他还!
他给了曹可悟职位,原本以为这便够了,但他低估了曹可悟的人性。
一次又一次无理的要求他都咬着牙满足,换来的并不是他人的感激,而是得寸进尺。
自嘲得笑了笑“你说我是不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错不错有长进了!”姜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知道我这个人不会安慰人,所以你也别想从给我这里听到什么好话,就一句既然想清楚了就要坚守住。”
“你放心。”陈宇杨爽快的回答后,他母亲的哭声却大了起来。
皱着眉头看去,想说什么最后却只余下一声叹息。
姜维将这一切都看着眼里,他觉得有必要为这可怜的合伙人抱一抱不平,问上一句。
“阿姨,你别哭了,这眼睛哭坏了你儿子还得心痛。”
陈母抬起头注视着说话的青年,慌乱得擦拭着眼泪,嘴里不住得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起身收拾起了一片狼藉的屋子。
姜维挑起了眉,回头与陈宇杨眼神交流了一番。
你妈这是什么情况?
她就是这样……我习惯了。
姜维忽然一脸热情的帮忙收拾了起来。
陈母一看急了,“赶紧放下放下,怎么能让你帮忙,我来就行。”
“阿姨,你别不好意思,我来帮你。”脸上挂着明朗的笑意。姜维准备挖坑。
还别说,对于挖坑这样的事情他最在行不过,绝对挖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毫无察觉!
“这多不好意思。”陈母还是不同意,和姜维抢夺起他手中的抱枕,又怕伤到他受伤的手,所以并没有大动作,而是象征性的拉扯了几下。
“你快放手,免得弄伤。”
嘿!可怜的陈宇杨啊……
一听这话,姜维心里无限同情那刚挨了打还得不到自己母亲关怀的可怜人。
转头一看陈宇杨已经起身找了把椅子坐着。
“谢谢阿姨关心,阿姨你真好,宇杨刚才被打了你怎么都给他看看。”一脸期待得等着回应。
果然陈母动作一滞,低着头低低的道:“他……没事的。”
“你没看怎么知道没事,我看他脸上皮都破了。”姜维再接再厉。
总觉得陈宇杨母亲怪怪的,刚才那些亲戚还在的时候还会护着陈宇杨,怎么人走了却这样?一副不敢面对的模样?
也是奇了怪了。
不过发掘秘密什么的我最拿手,只要铲子挥的好,就没有挖不出的秘密。
姜维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
陈母揪紧了手里的枕头,脸色苍白,好似这写话她真的答不上来!
“哎呀我知道了!你看我……对不住阿姨,我太不懂事,自己当了电灯泡还不知道,怪我怪我。”姜维真诚的道歉着,满怀歉意的对陈宇杨喊道:“兄弟对不住啊,都是我这个电灯泡的错,弄的阿姨不好意思来关心你。”
“没这回事。”陈宇杨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母亲,他大概能猜到姜维想做什么,眼里带上了一丝期待。
“阿姨你看宇杨在怪我呢。”
“没有的事,我儿子最乖了,怎么会怪你。”陈母焦急得回应,眼里的慌乱和神色紧张都被姜维看着眼里。
怎么感觉陈宇杨的母亲有点被害人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阿姨是真的,不信你问他。”姜维直接将事态明朗化也不再绕圈子,很多事有时候就是需要有人推一把,总是互相去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陈母的眼里有茫然,难道是真的?不可能!宇杨最懂事怎么会去责怪人家。
她抬头看着姜维的眼睛,忽然说不出话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好似能洞察人心,看透她心底的小秘密……
她向落寞得坐在一旁的陈宇杨走去。
“妈……”陈宇杨低低的唤了一声,静静看着靠近他的母亲。
“宇杨……你的朋友……”陈母话到嘴边停住了,面对儿子她如何说的出口,心里更想问的不是他朋友而是她自己。
顿了顿问道:“你怪我吗?”
“妈……你想多了,我没有怪你。”陈宇杨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可信度。
即使嘴里说着不怪,但他的肢体语言却并非如此,低垂的眉眼,冷淡而僵硬的表情,还有拘谨的坐姿。
试问谁被这么对待能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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