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破旧的县内小巴士许多座椅都有些破损,当开出城区的水泥路后,便开始了各种摇摆。
所有乘客彼此起伏,陈东也有好些时间没坐过这种汽车,本想安稳的看看风景,但却被震的毫无心思。
这种震荡持续了有一个小时左右,直到售票大妈对着过道喊道:“五里桥到了!”
汽车稍微行驶了两三分钟,最终在一座小石桥边停了下来。
陈东赶忙快速拿上行李,然后跑下车去,深怕慢了又被这位大妈说。
这座桥所在的位置由于距离镇政府大约五里左右,所以当地人都称之为五里桥。
其实本来这座桥是没名字的,就是一座无名桥。
五里桥下是条长三米左右的小溪,沿着溪水边的土路有了五分钟样子,陈东来到了自己家所在的村子~宝溪乡的五里村。
村子不大,就只有一百来户左右的人家。由于现在还没到过年时分,村子里的人并不多,多数为年长者或妇女儿童。至于年轻点的壮丁,基本都是在外打工。
“哟,山娃子回来啦。”
“山娃子,在部队咋样?”
“老陈头,你家的山娃子回来了!”
……
刚走到村口位置,还没进去。一帮村里的乡亲正聚在村口晒太阳、唠嗑,一看到陈东,一个个激动的很,有一个人更是往村里跑,应该是去喊自己父亲。
陈东挨个和村里的每一个人打了招呼,尽直便家门走去。
他也不敢多呆,实在是乡亲们一口一句“山娃子”,把陈东都喊怕了,听的特别难受。
原因很简单,农村无论南方北方,都有给小孩取贱名的习惯,觉得这样好养活。
而陈东的贱名,或者说是小名,那是他爷爷取的。全名取的其实是叫“山炮”,大家简称为了顺口,便喊他“山娃子”了。
“山炮”!!!
……
要不是他们喊出来,陈东都快把自己小名忘了。
不过五里村虽然并不富裕,但也没有出现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情况,所有人都是老实庄稼汉,为人都比较正派。
加上村里老一辈人互相通婚,真算起来,其实每家每户都能攀的上亲戚,所以村子更加和睦。
故此虽然小名有点不好听,但也不是那种带歧义的。
从村口到家中并不远,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陈东走走停停,愣是走了五分钟。
他有点恐惧了,虽然脑海中关于父母、兄妹等亲人的身影一直在浮现,但他真的不知道当真见到,自己该说些什么。
整个家算上院子有两百多平米样子,土围墙,破旧的木门,上面还有几个虫洞。
院内也就两座一层屋子紧挨在一起,远里坐着一个人,满头银丝,正在抽着烟,另一只手上还像模像样的拿了两颗石珠在手上转,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
陈东就傻站在木门外,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回来了?退伍了还是?”
“爸。”
“没退伍,转士官了。转士官后有探亲假,可以回来呆段时间。”
听到闻讯声,陈东原本紧张的心平静了下来,顺着回应道。
老陈头起身,上下打量了下他,还时不时用手到处掐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错,比以前壮了更多,不种庄稼真可惜了!”
“噗!”
陈东忍不住笑了出来:“爸,你这是什么话,当初逼我去当兵不也是你。”
老陈头抬手抓着石珠就冲着陈东打来,陈东顺势一躲。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还顶嘴,还敢躲。”
老陈头凶狠狠的瞪了一眼:“过来!”
陈东扭扭捏捏的一步一步来到父亲身边,老陈头突然来了拥抱,不停拍打着他的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东又愣住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有多久没和父母拥抱过,他都有点忘却这种感觉了。
“爸……”
陈东欲言又止,眼珠都有些湿润,缓缓抬起手,也跟着抱住了自己父亲。
“老陈,你疯了,大白天和个男的抱来抱去!”
父子两人刚相拥没多久,屋里走出一人。一听声音,陈东的记忆深处又闪过一道身影。
陈东轻轻推开父亲,扭头一看:“妈!”
“山娃子?”
“呀,山娃子回来了!”
胡翠花没想到,真没想到,搞了半天是自己儿子回来了。
一把甩开手中的箩筐,筐中的蔬菜洒满一地,但她不管,脚上还踩着两根菜叶子,小跑过来,也和陈东来了个拥抱。
“妈,英子呢!”
陈东一只手搂着母亲,一只手搂着父亲,开心的问道。
原来的担心消散了很多,他发现父母接触并不是太难,他相信自己能很快适应,而且父母对他的感觉的确很好。
胡翠花指了指隔壁房间:“英子还在睡觉呢,今天周末,学校不上课。”
“作业做了吗?”
陈东关心的问道,他很清楚读书的重要性。想改变家里的贫穷命运,除了他自己努力,兄弟姐妹之间,也需要努力,把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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