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瑞听她这么说,苦笑着摇头,“杜师妹,你弄错了因果。不是你们昆仑把巡察边界、除邪灭祟的活都抢了。这件事我在魂寰极古旧的长老秘笈里看到过,最初的巡察周边和除邪灭祟的任务,就是由天下所有修仙者共担的。”
“可没过一千年,那些散修就纷纷以闭关、修行、寻找机缘等跟中借口为由,拒绝服从安排,躲避巡察的劳役。于是经由八大宗门号召,改为由天下宗门和世家共担,散修就不参与巡戍的任务了。”
听到这里,杜陆离等人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古早的历史。
“然而更改后的条例也没能撑过一千年,很多小世家和宗门都以任务繁重,耽误子弟修行为由,纷纷请辞。”
“所以不得不改为由八大宗门承担,其他宗门、世家和散修皆可不再执役。然而八大宗门的实力有高有低,弟子的素质也参差不齐。后来有一次,丹霄门的一队医修约有三十余人都在厌洲边界被魔化魂咒吞噬,无一生还。”
“最终,还是不得不由昆仑一力承担起巡戍大陆的责任。因为其他的宗门,或者以御兽、或者以炼丹、修符、炼器为主,在战术战法上,均有不如。无法真正承担深入大陆边界确认的重任。”
“所以不是你昆仑主动承担这个重任,而是其他的宗门都不愿做、也做不到,这才最后全都落在昆仑的身上。这不是因,乃是果。”
杜陆离听到这里,用力攥了攥自己的右手,“可,可也不能这么不分是非,颠倒黑白吧!没人干的都踢给昆仑,行,咱们就不计较这些多出力的事情了。怎么现在又红口白牙的说是昆仑在谋算修真界,压榨仙门世家?!这,这不是倒打一耙么!”
林言之在旁边默默听了许久,他忽然请教,“庄公子,既然这样的谣言,连我这样的散修都有所耳闻。那我想昆仑的长老们一定早就知晓,他们为什么不阻止这样的谣言散播呢?”
庄天瑞不答反问,“阻止,能用什么办法阻止?”
林言之想了想,“昆仑既是天下道门之领袖,那想必它召集天下修真宗门也并非难事。不如干脆把大家召集到一起,直接分说厉害。这天下的道理,总归是不怕分说的。”
庄天瑞露出个讥讽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昆仑没有这么做?恰好相反,就我所知,光类似的大会昆仑招募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是老生常谈,毫无意义。其余几大宗门相信昆仑无辜,却也各有心思。纵然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没有为它分说辩驳。”
“而那些中小世家和散修们,则认定了昆仑是心虚。不然何必一次次不停的分说洗白,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更加不信昆仑所说。”
“更何况,我觉得还有人是故意以散播谣言为目的,在背后暗中推波助澜。”庄天瑞指了指桌面上那一对金灿灿的金属碎片,“所以我才说,这些姑射山人令背后的指向,是在针对昆仑。”
庄天瑞随手抓起一把姑射山人令的碎片,慢慢松开,任其叮叮当当的掉落在桌面。
“这次端昇老祖的寿诞大典,恐怕仙门世家皆要来贺。你猜昆仑会不会借机好好解释?你再猜猜,这些满嘴都是吉祥话的宾客们,到底会不会相信?!”
————昆仑太玄峰————
昆仑太玄峰,归元书楼。
商参仙君楚藏言皱眉看着那个侧卧在自己身旁,用灵气操控小葫芦往嘴巴里倒酒的人影。
良久,他忍不住开口,“你如今倒是轻快了,当面打脸,就差把那尔思剑直接戳到了显世仙君的脸上去了。”
倒酒的人原地滚了半圈,可那装酒的小葫芦却稳稳的,一点波动没有。
喝完这口酒,那人才低沉的嘟哝了句,“聒噪!”
能在昆仑归元书楼这般放肆的人,再没有第二个,唯有落华峰谢辞君一人而已。
楚藏言被谢辞君那不耐烦的样子给气笑了,“好,谢道原,我聒噪!但要请教,如今你当着仙门世家、天下宗门的面,直接当面抽了显世仙君的颜面。请问我昆仑到底要怎么样给天下散修一个交待?不如你教教我,我保证没有二话,不来烦你。”
“唉……”谢辞君长长叹息了一声,想到今日的糟心事,他顿时有一种无力杀贼的疲惫。
“你也不用激我,我是当面扫了显世的面子,可那又如何?不服的话单独约架,我一个人跟他斗一斗!”谢辞君懒懒的说。
听他仍然这么说,楚藏言气得声都高了八度,“这是约架的事情么?你还真以为自己元婴同阶无敌,就想着跨阶去打杀化神仙君给自己扬威么!”
谢辞君飞起桃花眼,斜斜的睨了楚藏言一眼,“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跟你打。再说了,打你我舍不得尽全力,要想把那个靠吃药堆出来的赵知天修理一番,还是没问题的。不用为我担心!”
“你少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我知道你战力远胜于他,也自然不会把这样硬生生靠吞食灵药突破境界的散修放在眼中。”楚藏言越说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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