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香子没听懂,什么骨镯?
可很快的,她就明白了。
那女弟子从自己的纳戒里拿出一共五只粗细不一的白色扁长的粗圈,那些粗圈周身也同样被镌刻了繁复复杂的符文。其中两只手环、两只足环,还有一枚项圈。它们都有四指粗细,被巧匠仔细的雕刻打磨过,能够开合。
合上后,正好分别扣在了南香子双手腕、双足腕,还有颈部。
那女弟子还认真为南香子调试了一下,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却并不难受。
然后那女弟子跟南香子轻声说,“等一会,可能会有些刺痛,你且忍耐些。”叮嘱完这些。女弟子退开几步,在南香子蒲团前三步的位置,放置了一盏没有点燃的古朴的灯架。
那灯架黑乎乎的,看上去有了些许年代感。灯架上搁置了一盏白色的玉碗,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盛,自然也没有点燃。
那女弟子做完这些,就退回到鸿涯圣君身后。
鸿涯圣君开口问,“你可做好准备了?”
南香子深深呼吸了一下,点头。
鸿涯圣君吩咐她,“闭目运气,抱心归一。”
南香子听了,连忙按照圣君的要求,闭上眼睛,如往常修行一样,开始打坐。
当她闭目之后,鸿涯圣君对着南香子打出白家特有的符文手印,于此同时,南香子双手腕、脚腕还有颈部同时刺痛了下,仿佛有一根针扎了进去。
她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
然后,这五枚骨环上的符文上金光闪烁,并开始不断的收紧,一开始不是特别狠的勒进去,但是却变得紧紧箍在人身体上,再也没有了缝隙那种紧。
符文不断开始闪烁,一股股特殊的灵力开始在南香子体内不断流窜,那滋味十分酸麻难耐,特别痛楚。
南香子忍了一会,满头都是冷汗,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可却忍不住眼泪。闭着眼睛也流了一脸。
那白色的骨镯迅速的微微见红,并向两侧的金色符文蔓延开来。
白家所有的修士,都表情凝重的看着这一切。
就算纯来看热闹的颜令甄,内心也颇有几分忐忑,这大概是白家正式测血脉根骨的灵宝,是与不是,就在此一举了。
南香子浑身经络里仿佛有无数火蚂蚁在爬行,又酸又麻,她忍不住想在地上打滚。可骨镯此刻有千斤重,死死的箍住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南香子已经忍不住要喊了,可脖子上的骨环此刻又太紧,她已经喊不出来了。她只能大张眼睛,双目凸出的看着前面,脸色红涨。
南香子满脑子都是完蛋了,恐怕被发现了的想法,倘若她此刻能叫,估计不知道要喊出什么来。
可骨镯的禁制高了她不知多少等级,她连讨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浑身骨头一寸寸被敲断了般惨痛,却无法喊叫。
正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那骨镯却似乎将她浑身的根骨都摸了一番似的。然后四个手镯的红色符文全部绘制完毕。
这个时候,她面前三步远的那盏小灯的玉碗中,忽然出现了一滴血珠,“噗”的一下,一个豆粒大小的火苗在玉碗中出现并点燃了。
当这团火苗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鸿涯圣君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几乎老泪纵横。
白家诸人看向南香子的眼神,已经亲切了许多。
南尊礼眼神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
万修圣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颜令甄先是惊讶,然后偷偷长出一口气。有了这个女孩,那么白芊芊失踪的事情,白家多半不会完全怪罪在昆仑身上的。
而这个时候,南香子则浑身冷汗,打着寒颤,鼻涕眼泪一起流着,趴在玉蒲团上宛如一只被抽去骨头的癞皮狗。
白家有几个女修连忙走过去,有的解开骨镯收起来,有的拿出手帕为她擦拭脸庞,当然那盏小灯也被其中一个女修举着递给了鸿涯圣君。
鸿涯圣君凝视着这团小火苗,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长流了下来,“三百年,三百年啊。”
南尊礼此刻一语不发,倒是颜令甄柔声劝道,“天道轮回,纲常不灭。这是喜事呢,您也别太过感伤了。”
鸿涯圣君毕竟道心磨练多年,也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道境出现了裂痕,情绪无法控制。他借着擦拭眼泪的动作,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这个时候,南尊礼才轻声问道,“我家丫头,果真是白氏骨血?”
这枚骨器乃是白氏宗族的一大秘宝,也是这次特意带出来的,非白氏嫡系骨血不能燃起魂灯。倘若白芊芊用白族灵笔测试还能有误,那么这套叩骨燃灯座,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鸿涯圣君微微倾身,“我白氏宗女,不能流落在外,此番验证无误,我们就要带她回去了。还望真君见谅。”
南尊礼露出了为难痛苦的神色,“鸿涯圣君,南香能有白氏的扶植,认祖归宗是她的福分,本不该拦。”
“可我南山一门养育她多年,早已骨血一体。别说让她这般离开,就是一想到这孩子以后不养在我面前了,我这心,就跟刀割的一样。”南尊礼一面说,一面痛苦的揉揉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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