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梼杌扑上来之际,珩野不躲不闪——
他将杨绒绒护在了自己身后,一旦自己多开,受到伤害的必然就是杨绒绒。
因此珩野非但不避,反而直直地朝着梼杌冲去。
以前总是杨绒绒在保护他,而如今,该让他来保护杨绒绒了。
就体型而言,珩野避梼杌小了大一圈,他在梼杌面前看起来就像个幼崽,因此梼杌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抬起爪子就要将他撕碎。
谁知珩野竟张嘴,狠狠咬住了梼杌的前爪。
霎时间皮开肉绽,鲜血溢出。
梼杌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它登时大怒,用力将珩野甩开。
珩野咬死不松嘴,硬生生从梼杌的前爪上咬下一大块皮肉。
他张嘴吐掉血肉,金色兽瞳中满是凶光。
梼杌本就好战,见状被刺激得凶性大发,誓要将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挫骨扬灰!
进入狂暴状态的梼杌理智全失,一心只想杀了对手。
它双眼死死锁定珩野,疯了般对他发动攻击。
那种只进不退、完全没有防守的极端进攻手段,看得杨绒绒心里都有些发毛。
好几次珩野都差点被咬断脖子,但每次又都险险避过。
不似人修之间过招还会讲究形式和风度,凶兽和妖王之间的厮杀极为简单粗暴,充满了血腥与暴戾。
眼看珩野落入下风,身上填了好几道伤口,杨绒绒再也按耐不住,她伸手从乾坤袋里摸出无妄剑,打算上前去帮忙。
一只手忽然从后方伸出,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杨绒绒心中一惊,挥剑就往身后劈过去!
身后人急忙后退避开,同时开口叫道:“老大别动手,是我!”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杨绒绒定睛一看,见来人竟是罗罗。
他惊魂未定地道:“我就只是拍了你一下而已,你的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刚才要不是他躲得快,此刻他就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杨绒绒放松下来,解释道:“先前有人从背后袭击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免有些反应过度。”
紧随而来的六郎闻言,立马追问:“是谁差点要了娘亲的命?我去吃了他!”
杨绒绒见六郎也来了,神色放缓:“他已经死了。”
六郎皱了皱鼻子,哼唧道:“便宜他了。”
此时梼杌一声咆哮,猛地将珩野扑倒,前爪才在珩野身上,利爪穿透皮毛,鲜血自伤口溢出,原本雪白的皮毛被染得血迹斑斑,极为狼狈。
见状,杨绒绒握紧无妄剑,准备上前去帮珩野。
她虽不喜珩野,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梼杌所杀。
更何况,她还有关于银发男子的疑问没有弄清楚,珩野暂时还不能死。
罗罗再次按住杨绒绒的肩膀,低声道:“等一下,先别动手。”
杨绒绒蹙眉:“珩野快撑不住了。”
罗罗看向珩野的目光颇为复杂,他道:“他没你想得那么弱,再看看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杨绒绒不明白他口中的收获是指什么?
此时珩野满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梼杌满目猩红,张开血盆大口,准备用锋利獠牙刺穿他的喉咙,咬下他的脑袋,彻底结束他的性命。
然而下一刻,珩野体表忽然浮现出一层又一层的金色兽纹。
这些兽纹层层叠加,犹如有生命般游移,泛起奇异的光芒。
湖中横冲直撞的妖气仿佛受到感召般,纷纷朝着珩野涌来,它们汇成一股磅礴的力量,钻进珩野体内。
他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并且迅速愈合。
梼杌在看到这些兽纹的时候,瞳孔不由得一缩,动作也随之一顿。
它感觉踩在珩野身上的那只爪子开始发烫,甚至有了种被灼烧的痛感。
不论是那金色兽纹,亦或是灼烧感,都让梼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它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回答它的,珩野突然暴涨的妖气。
杨绒绒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就只是眨了下眼,就见方才还被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珩野,就一把将梼杌掀翻在地。
局势瞬间翻转!
梼杌又惊又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凶狠地朝着珩野扑过去!
可是这一次它没能仗着体型优势将珩野扑倒,反而被珩野踩在了背上。
珩野一把薅住它后颈处的长毛,竟硬生生扯掉一大块皮肉。
疼得梼杌惨叫出声,庞大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鲜血顺着皮毛滴滴答答地滑落。
珩野一爪子抓住梼杌那片伤口,利爪深深扎入血肉,本就血肉模糊的伤口越发惨不忍睹。
金色兽纹顺着珩野的爪子蔓延,流入梼杌体内。
梼杌感觉自己体内的煞气正在迅速流失。
煞气是它力量的来源,一旦煞气被吸干,它就会变成一具虚有其表的空架子,届时它将再无自保之力,只能任人鱼肉。
此时此刻梼杌终于感受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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