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慕家与慕清秋姐弟断绝关系,慕清槐非常痛心,原本打算弃学,倒了没狠下心,只利用课余时间,给人抄书换钱,忙碌起来时间过的特别快。
几乎一转眼的工夫,竟然下了雪。
如此大的雪可把慕清槐吓了一跳,心里担心的要命,堂弟堂妹还在老宅里,肯定会受冻挨饿。
于是急乎乎的跟先生告了假,拿着攒下的钱,去成衣铺里买棉衣。
可惜到地儿才知道,最次的棉衣一套下来竟然要两百多文钱,慕清槐攒下的钱连一件棉衣都做不下来。
想了想,干脆取出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半旧长袍,这件袍子还是慕家条件好的时候做的,他很喜欢,除非出席重要场合,要不平时是舍不得穿的。
他不舍的摸了摸衣服,一咬牙揣在怀里,又跑去成衣店。
让人将长袍裁掉做棉衣的面,攒下的钱买了内衬,又挑了些颜色亮点凑料的边角布头,一圈下来竟发现剩下的钱再买棉花已经不够。
慕清槐嘴角微抽,僵在哪里足愣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头转身离开,再来时,他只穿着单衣,之前身上的旧棉衣揣在怀里,给了裁缝师傅。
如此总算把给慕清秋和慕清阳做棉衣的料凑齐了。
慕清槐守在裁缝铺比划着大小督促着裁缝师傅改好衣服,着急忙活的赶过来。
一回竹山村,慕清槐直奔慕家老宅,大半天没吃饭也没喝口水。
听到慕清秋说炖了骨头汤,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叫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也没脸红。
直到进了院子看到新房,整个人愣住。
这、这梦未免太真实了点。
慕家老宅什么样子慕清槐再清楚不过,可他按着往日的路走过来一瞧,老宅竟换了门庭,齐整的石砌围墙及结实严密的大门,怎么看都不是慕家老宅。
慕清槐急的在宅子门口转圈圈,他认定慕清秋姐弟没在里面,里面是换了别家。
宅子里换了人,那堂妹和堂弟去哪里了?
慕清槐着急的不行。
差点气冲冲的跑回家质问祖父,没走几步终因骨子里的孝道压下气性儿,蹲在门外毫无形象的抓着头发生闷气,眼睛憋的通红。
穿的单,静下不动,很快就冷的直打哆嗦,脑袋也跟着清新下来。
慕清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堂妹和堂弟没在慕家老宅,那改换了门庭的慕家老宅里,住的是谁?
里面的人会不会知道堂弟和堂妹的去处?
心里升起希望,抬手敲门。
良久,没人应门,慕清槐越发焦急。
犹豫着要不拉下脸去隔壁林家问问?慕家对堂弟堂妹有亏,他没脸面对竹山村任何人,总觉得自己作为慕家人,也德行有亏。
终于,门开了。
却不想,开门的竟是慕清秋,穿着新棉袄的堂妹。
院子里的景象也与想象中完全不同,老房子都在,只添了几间石砌的新房,新房高大敞亮盖的结结实实,虽比不上慕家新宅宏伟,却让慕清槐感到温暖,莫名的生起回家的感觉。
慕清秋拉着兀自做梦的慕清槐进屋,让他坐在炉子旁的小饭桌旁,取了碗,开锅舀了一碗骨头汤给他:“哥哥,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慕清槐看着冒热气的骨汤,感受着从掌心传递的暖,终于渐渐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的。
思绪回归现实,慕清槐看着冒着热气的骨汤,却怎么也喝不下去。
心中震惊的不行,脑袋里装满了问号,到底发生什么?
“姐姐!”慕清阳睡饱了,揉揉眼睛一骨碌爬起来,站在炕沿上往外张望。
“阳儿起啦!自己穿上鞋子下来。”慕清秋稍退两步就能看到炕沿上的弟弟。
挨着土炕下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把四方实木凳,慕清阳个头小,上炕下炕用木凳垫脚,实木沉不怕踩翻,很合用。
“姐姐,阳儿饿了。”睡眼朦胧的小家伙闻到香味,还没出卧房门,稚嫩的声音传出来。
“呵呵,阳儿快点出来,看看谁来了。”慕清秋见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的慕清槐,笑道:“阳儿不是一直念叨哥哥吗?哥哥来看阳儿了哦!”在慕家时,慕家姐弟称慕清槐大堂兄,很官面的称呼。
村里别家堂兄弟都是直接排行叫大哥二哥三弟之类,慕家人不一样,自打住上大宅子,自觉身份体面金贵,称呼上也有所改变。
“真的吗?”慕清阳一听‘哥哥’来了,高兴的鞋跟没勾上就‘哒哒’的垫着叫跑出来,看到慕清槐呼啦扑过去,哥哥长哥哥短的叫。
隔壁林三正也是哥哥,但慕清阳聪明的很,他知道林家哥哥与堂兄哥哥是不一样的。
慕清槐对慕清阳一直和颜悦色,小家伙以前太缺爱了,缺爱时得到过慕清槐的维护,自然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堂兄哥哥。
至于不加任何前缀的‘哥哥’称呼,则是慕清秋给灌输的,平时提起大堂兄时,慕清秋就会告诉慕清阳,那是哥哥。
如此三番,‘哥哥’的称呼便悄悄的取代了大堂兄,相处起来自然越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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