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一说‘孩子’,李秀娥浑身一怔,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她焦急的反握住牛贤生的手,急道:“救、救、孩、子……”
“牛大夫,情况危机,只能保一个,保大还是保小,快说话。”产婆满手是血,看的牛贤生心如刀绞,
“保大、保大人。”几个字耗尽了牛贤生浑身力气。
他本就是个没根的孤儿,往前跟着师父走街串巷,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也能娶妻生子,如今有了妻子,他知足了,只要妻子活着,他只要妻子活着。
牛贤生的话落到李秀娥耳朵里,李秀娥眼泪忍不住往外冒,丈夫待她的好,只能来生再偿还了。
她紧紧抓着牛贤生,努力的吐出几个字:“孩子,保孩子……”她的眸光那么坚定,坚定的刺痛了牛贤生的心,好像牛贤生不答应,她便一直盯着他,直到海枯石烂。
牛贤生额头抵在交握在一起的手上,肩膀耸动的厉害,他是大夫,又怎会不知到妻子的情况。
大夫,对啊!他是大夫,他不仅是李秀娥的丈夫,还是大夫,是李秀娥肚里孩子的父亲,他不能让妻子孩儿命丧,不能。
突然萌生出的一股气力,让他生出一丝期许,他使劲呼了一口气,完后眸光坚定的看着李秀娥说:“阿娥,你要活下去,毛毛虫还那么小,你难道忍心让他们从小就没有娘亲吗?你,我不会放手,孩子,我也不会放手,你也不要放手,好不好?”
或许是受到鼓舞,在牛贤生的安抚下,李秀娥被喂了一碗参汤后,咬牙坚持。
“使劲儿、使劲儿……”产婆引导着李秀娥,声音传出房间,落入连婆婆等人耳中,每个人心里都像压着块石头,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能做的准备都做好了,别说百年人参,连千年人参都找来一株,该煎的煎,该煮的煮。
大家都相信,只要孩子落地,李秀娥就有希望。
在众人等的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哦哇~~’一声婴儿啼哭,犹如天籁,让众人的心都在瞬间得到救赎。
只是声音太小,像猫儿一样。
“生了,生了!”连婆婆喜极而泣,紧接着又提起了心,孩子生下来了,秀娥呢?她如何了?
孩子落地,牛贤生连看都没顾上看一眼,就赶紧给李秀娥施救,用从慕清秋那里请教到的方法,专注仔细的施救。
他告诉自己,只要主意所有细节,避免所有突变,妻子就能活。
牛贤生少年时是个行脚医,他的医术都来自师父的教授,一般行走乡间,替人解疾病之苦,很少遇到师父救治不了的病症,师父的医术很厉害,他以为他学到了师父的本事,可是见识过神医九亡以及慕清秋的医术后,他自愧不如。
慕清秋从不吝啬,这两年在慕清秋家,他看了很多医书,也向慕清秋请教过很多他解不了的问题。
他所学早已超过了以往,只是尚未接触过如此棘手的案例,案例主人又是他的妻子,一时间他慌了神,现在清醒过来,渐渐的,他手下的动作变得有条不紊。
怎么办?怎么办?血止住了!
可李秀娥的脉息几乎消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
牛贤生都快绝望了,恨自己没有早点施救。
苏孝文和唐卓男急匆匆带了个人进来:“神医师父,快,救人要紧。”苏孝文一边走一边说。
听说李秀娥被慕杨氏推倒,甚至被从台阶上掀下去,导致早产的事后,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沉,苏孝文也是。
唐卓男正被个无赖客人闹的烦躁,溜街散心的时候,看到从善堂药铺出来的苏孝文,见苏孝文抱着药盒行色匆匆,一问才知道,竹山村发生的事。
唐卓男当下将药盒交给药铺,让药铺里的人先送药,他带苏孝文回了随雅轩。
原来,神医九亡昨日傍晚就到古阳镇了,虽然错过了和慕清秋见面,九亡也不生气,自个儿跑到随雅轩来享受生活。
幸亏神医九亡恰巧在古阳镇,把命悬一线的李秀娥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是李秀娥经此一事,身体大亏,此生再无法生育。
几日后,当李秀娥醒来,看着身边的小婴儿时,喜极而泣。
她如愿了,这一胎是女儿,她的梅儿回来了,没人敢告诉她,她再不能生育的事。
神医九亡此来古阳镇,是接到慕清秋的信,信里提及九命。
九命,他的师兄,数十年前因为一些恩怨,师兄弟关系决裂,从那之后再没见过面。
如今人到垂暮,很多事看的淡了,很多事也看的重了。
来这世上走一遭,到死的时候,还有几个一辈子的挚友呢!
该来的会来,该发生的会发生,该化解的,也该及时化解。
如此,才不枉一生啊!
只是,神医九亡一向行踪不定,慕清秋的信传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个把月之后了,等九亡再辗转来到古阳镇,慕清秋又被皇帝调走了。
扑了个空,神医九亡既来之则安之,想吃几顿好的,完后再去找慕清秋。
天都府,也是时候该去走动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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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府。
刚过巳时,昭福郡主府邸门前,便陆陆续续有车马轿辇停靠,挂着天都府权贵标志的车驾,惹的许多人驻足观望。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昭福郡主府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听说昭福郡主设了个赏花宴,邀请贵人们过府赏花……”
“哎呀!那可了不得了,要说这昭福郡主里的风景,简直了,你们不知道,我姑家表哥小姨的二舅子,给郡主府做过工,听说里面修的跟皇宫似的,完全按照公主的规制走的。还有那些花,半月前刚移栽进去的……”
……
在一阵热闹声中,安阳公主府的马车稳稳停下,车帘掀开,钻出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丫头不到十岁的年龄,穿着一身嫩红色的的花边罗裙,往郡主府门口看了眼,没看到想看的人,似乎有些失望的嘟了嘟小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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