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轻窝在自己的寝宫里磕着瓜子,听玲珑说今日柳离墨连该喝的安胎药都没有喝就睡了,她无语的叹了一口气。
“玲珑丫头,你说本殿这么做是对是错?本来想要给他们创造点机会,可是大师兄那里,貌似有些反弹啊。”
“主子,属下觉得,有反弹是正常的,没有任何的动静才叫奇怪呢。”
“哎。”皇甫云轻捏起一把瓜子,看着大开的窗户:“大师兄现在睡觉早不早?想过去串个门。”
“主子,现在还是算了吧,柳少将好不容易入睡,属下觉得她今日情绪变动有些大呢。”
“你也发现了?”
玲珑点头:“柳少将想要学插花,属下正在教她,残雪进来通报了萧少主在外面开始,柳少将就开始心神不定,不但集中不了注意力,插花的时候手还被花刺刺到了,属下替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离开的时候柳少将她神情有些飘忽,可能是在想事情。”
可不就是在想事情嘛。
“恩,本殿知道了,你去大师兄那里,好好照顾她,至于……萧师兄,我觉得他没有离开,你让残雪去看看,尽量别让太多人看见,明白吗?”
“属下明白。”
……
萧轻尘如同皇甫云轻想的那样,并没有离开。
公主寝宫外,戒备森严,暗影卫和士兵气势冷冽,皆是宫廷内的精兵。
寻常人别说进宫,就算是踏入公主寝宫一步,都会被论罪关押。
如果不是皇甫云轻特意交代过,萧轻尘连在内眷府邸休息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可以在寝宫外徘徊了。
此时的萧轻尘靠着公主寝宫外的一颗枯黄的百年老树,随意的将背靠在上面,纤长的指微微的把玩着一片嫩绿的叶子,划过它的脉络,目光灼灼,带着令人心颤的认真。
金子看着自己的主子颓废的模样,有些心疼。
“主子,您今日晚膳还没有用呢?您饿么?”
没有回应。
“主子,你坐一会儿,站着太累了,你前几日都未就寝。既然柳少将不肯见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没有说话。
萧轻尘的睫毛连抬都没有抬上半分。
似乎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上心的东西。
金子感觉自己的话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只能默默的看了一眼眼神暗沉的萧轻尘,无奈的呼了一口气,陪着他站着。
*****
夕阳西下。
萧轻尘有四分之一的异族血统,柔光照射下,他的侧面仔细看有点削尖的俊美,一双清澈却幽暗的眸子带着茶墨色的光,此时他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手上的叶片,身上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走过的宫女和女眷看着他清冷孤傲的侧脸,步伐都轻了一些爱慕的眼神不时的扫了过来。
萧轻尘却是仿佛与外界隔离一般,一丝感觉也没有,修长的睫毛不时闪过细碎的光,眼眸中带着浓烈的思念。
金子看着自己从小跟到大的主子,一时间觉得他陌生了起来。
他见过主子他沉默冷酷的幼年,潇洒放荡的少年,爱慕成痴深深压抑的前些年,和现在不言不语,却冷冽孤傲的失去了对人世感觉的现在。
内心涌起了不知是心酸还是心疼的情绪。
主子他一生悲苦,生来便不被喜爱和重视,对于主母来说,少主他虽然是亲身儿子,但是更多的却是自己笼络家主的心的武器,争夺家产家业的工具。
主母和家主年少时各有自己爱慕的人,媒妁之言为了利益结合虽然相敬如宾但是心比天涯还要远几分。
因此少主生来不受重视,娘不疼爹不爱,想要存活只能不断的变强不断的隐藏情绪,这十多年几次生死莫测的时候,他都是靠着心里的念想活下来,坚持下来。
他记得去年少主去执行任务,摔下了百米悬崖,耗尽了玄气内部器官出血九死一生连神医都宣布没得救了,可是他愣是一直昏迷着叫着柳少将的名字才醒了过来。
那时他就想,不管断袖有多么不为人所容,他也要支持少主去试一试,因为,柳少将就是少主的命啊。
残雪到门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脚步微微缓慢了一分,他走进萧轻尘。
“萧少主。”
萧轻尘听见声音,抬眸,眼神略过残雪,当看见残雪身后空无一人的时候,抿唇无言。
残雪感觉到萧轻尘望向自己身后的眼神,眉毛挑了挑:“萧少主,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想见小师妹。”
冷漠的话清浅,带着一丝倦意,萧轻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残雪,眼底带着祈求。
“这个……容我进去启禀一下主子。”
“恩。”
*****
“你说萧师兄想见我?咦,奇怪了,。”萧轻尘相见的人为什么是她?这不科学,她还以为萧师兄会求她放他进来呢?
“主子,你要出门见萧少主吗?”
“见吧。”手中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新苹果,皇甫云轻很随意的起身:“把允墨带上,那小子等会儿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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