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不怪,外婆,糖糖扶你起来,我们回家睡。”阮糖呜呜哭着,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糖糖给外婆唱摇篮曲,好不好?”
说着,阮糖小胳膊就要把樊美珍扶起来,旁边仪器被碰到,发出尖锐声响——
“六一哥哥,快来帮糖糖呀,我们一起把外婆扶起来!”阮糖扭头看他,满脸泪水。
赫连玦看着她,“好。”他说,然后少年迅速别过目光,擦了一把眼角的泪。
陶诺捂着口鼻走进来,泣不成声,看见母亲的样子,整个人没了主心骨儿,一下子跪在樊美珍病床前。
“哭什么,都哭什么,当初送你爸走的时候我就说过,往后等我百年,你们一个都不许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来。”樊美珍粗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完句话。
“妈!你别泄气,我去找医生,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陶诺说着,起身要去找医生,哽咽着说到:“妈,您也知道我今年才35岁,我,我不想以后喊不了爸也喊不了妈!我,我舍不得你!”
樊美珍真的没力气了,她喊了声:“阿霁。”
阮糖猛地一怔,知道是在喊她——
“阿霁,答应外婆,以后好好保护妈妈,好不好?”樊美珍颤着声音说到。
“不好不好!”阮糖凑过去,“糖糖要保护好妈妈,还要保护好妈妈的妈妈!”
陶诺在一旁痛哭。
“外婆老了,糖糖保护起来会累,妈妈不一样,你们互相保护,外婆不给你们拖后腿——”
阮糖摇头,“不累不累,糖糖说过的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以后,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嫁妆,我要带着你们嫁给六一哥哥!”
赫连玦呼吸停住,心跳顿住——
樊美珍淡然一笑,“外婆多想看见我们小阿霁嫁给六一那天呀······可,可是看不见了······”
“看得见······呜呜······看得见······”
“阿霁,要勇敢。”樊美珍一字一句,目光空洞看向天花板,“你外公来接我了,当年,他最喜欢看见的就是小阿霁笑起来的模样,来,笑笑,好不好?”
阮糖揪着赫连玦的手,抹了一把眼泪,扯了个笑容,维持不过三秒,最后哭得更大声。
那一年,热烈明快葱茏茂盛的夏季注定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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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开学之际,非典疫情过去,一切回归平静。
赫连玦带着阮糖坐公交去了一趟墓地。
两个多月的暑假,他又长高了些,阮糖只到他肩头的位置,被他牵着,像是个小朋友。
樊美珍去世后葬在谢山墓园,陶诺和陶承又把原本葬在兰城的父亲陶致礼移葬到江海市,让父母葬在一起。
赫连玦撑着一把遮阳伞,伞面歪斜在阮糖这边,牵着她的手尽量走树荫底。
苍松翠柏,格外肃穆。
将近三个月时间,阮糖现在还没有完全走出来,大多时候看上去无恙,但赫连玦也很多次看见姑娘盯着一处发呆,自那以后再也没吵着要吃红烧狮子头和其他外婆擅长的菜色。
也变得懂事了很多。
赫连玦知道,生离死别,阴阳相隔对她来说实在太残忍,可他纵使再心疼,这些客观存在也由不得他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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