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脸,转身回屋。
又回到卧室,阮糖睡得很香,眉眼舒展睫毛卷翘,粉唇微微嘟着,两颊粉嫩可爱。
赫连玦看得入神,刚刚电话里陶诺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醍醐灌顶:
“她现在身体机能很差,容易疲倦健忘,复健一个月前刚结束吵着要回去,主治医提醒数次,一有不舒服立即入院,可我们也拗不过她。”
“她回去找到你,也就安心了,这几年,她忘了很多事,可关于你们的她一件都没忘。”
“刚开始到那,她根本不配合治疗,最后让她咬着牙撑下去是你,这些年你们俩能熬过来都不容易,所以,阿姨希望你别责怪他。”
“现在她又回到你身边,想着她终于可以变回和以前一样了,阿姨心里是真的开心,再苦再难的日子都熬过去了,真好。”
······
是啊,真好。
赫连玦撑着手坐在床边,看着阮糖,离得极近。
女孩呼吸浅浅,像是猫爪子轻轻挠在他心尖,赫连玦眼前一热,腮线紧绷,他控制住不让自己流泪。
阮糖离开的这些年,外人看来他一直克制内敛从未崩溃,只有他自己清楚,无数次午夜梦回,无数个平淡的时刻,他一个人不是没哭过,而且哭得很惨。
哭得时候,心里不是没有愤恨生气的,想着她倒是好,拖着重病的身体不辞而别,把他那份担心忧虑恐慌害怕加倍叠在他身上,这六年,他身上像是压着大山,挪不走移不平,只余他一人在这里仅凭那些记忆苟延残喘着。
而如今,他们重逢。
赫连玦轻轻拿起女孩纤细的手腕,贴在唇边,靠在温热的侧脸。
赫连玦看着她,眼前浮现出所有的画面——
女孩躺在病床上,明亮的眼里依稀残存着光,视线紧紧攫夺在门口,希望下一秒推门进来的会是他。
术前最后一天需要把头发剃了,冰凉的剃刀从头皮划过,柔软的黑发掉落,她压抑的哭泣,舍不得。
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她肯定没哭呀,想着我要勇敢,再不济这是最后一面,那一定要是微笑着的,然后,我一定不能忘记六一哥哥,一定不能。
术后昏迷的那段时间,她肯定很想很想醒来,可是眼睛睁不开,眼前没有光,动弹不得,记忆一点点被吞噬。
醒来了,可还是没有见到六一哥哥,真难过。
终于可以说话写字了,我要把关于六一哥哥的所有都记在本子上,我这个猪脑袋万一有一天忘了怎么办。
复健的时候真累,多想想六一哥哥好像轻松很多,对了,六一哥哥在干什么呢?
我好想你哟。
赫连玦心里苦得很,那股苦涩直直冲进他鼻尖眼眶,他还是没能克制住眼泪,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女孩手心。
心疼。
光是想想,赫连玦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剜出,在沙地上来回揉搓一遍,疼得他都麻木了。
赫连玦把脸埋在她手心里,好半晌情绪都没收拢。
这时,阮糖动了动,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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