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三年,又有人要入宫了。
如花似玉的八旗贵族小姐们被送了进来,他看着只有可怜没有丝毫的爱。
为了家族利益,这些女人平白搭上了毕生的幸福,而他们所仰望的,不过是自己这具臭皮囊下的产物,一辈子最高的目标就是怀上龙种。
他厌恶,他痛恨,他恨不得撕破这祖制。
可他不能,他只能像是从前那样忍下去,直到有一天,董鄂氏出现了!
不像那些只知道女红、射箭、骑马,举手投足都带着家族利益目的的女人不一样,她温婉、可人,最令人欣喜的是,她还和自己一样熟读史书。
她不像那些完美无瑕的女人一样,她有缺点,她有骄纵,她甚至会调皮的试探着自己的底线,看看自己会不会生气。
有时,他们也会争辩,她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背着自己哭,也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玩笑笑的前仰后合,他们在一起不像帝王与嫔妃,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
他想把自己朝堂上的事情分享给她,在心烦的时候也想过来和她说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董鄂氏在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哪怕是上朝前的一刻钟,他都想要粘着对方,在她再三催促下走向大殿。
奏折依旧很多,他依旧很忙,可是现在的忙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不再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他觉得自己重生了,世界明媚了,佛学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有了她,还要什么遁入空门?
这辈子就这样相依相伴,哭哭笑笑,酸甜苦辣的过下去。
等他们的儿子出声了,他就立小家伙为太子,给他最好的教育,告诉他怎么去治国,怎么去平天下。
再告诉他,他父皇为这个国家做出了什么,然后等他们的孙子出生了,他也老了,不能再去管理天下的时候就禅位。
那时候如果她还在,他们就去江南看看,就去她的故乡,就去她成长的地方,他们建造一座行宫,她先走了,他就去出家青灯古佛相伴。
他如果先走了,那就命所有人将她好好伺候,到时候以太皇太后的祖制和他合葬。
总归,他们要生死相依。
终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位小阿哥,眉清目秀,长得像他,也想她,他心里高兴,恨不得昭告天下,恨不得把他所有都倾注给这个孩子。
然而好日子没有过多久,他们的阿哥夭折了。
董鄂氏也病了,病情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任凭他祷告上天,任凭他吃斋念佛也没用。
最后,她走了。
看着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着他们的一起游玩过的皇宫,看着这些莺莺燕燕,看着那冰冷的龙椅,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如果没有董鄂妃,他或许还能忍耐,可现在他知道了生活的甜,如何在尝生活的苦?
漫漫几十年,从前不觉得,眼下却成了度日如年。
跪在佛祖面前,他想要就此了却残生,不闻窗外事,不听庙堂言。
可是皇上出家,这在祖制上面是没有的,大臣索尼,鳌拜他们都过来劝诫,有人告诉他要负担起祖宗基业,有人告诉他要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
他越听越觉得崩溃,越听越想逃。
他甚至想要问问这些人,为什么这些必须由我来承担?如果是要我来承担,为什么连一点甜头都不给我?如果你注定不想给我甜头,那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生活的希望?
董鄂氏的脸越来越清晰,她的音容笑貌,她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步一步让他崩溃,他受不了了,他想静一静,他想去问问自己的母亲怎么看,可是得到的却依旧是家国天下,帝王云云的答复。
看着奉先殿里的太皇太后,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原本的纠结变成了一种坦然,或许,这个帝王家不要也罢!
太后拿着药和他说,这个帝王家没有逃走的人。
那好。
他宁愿死也不要。
玄烨阻止了他,但也仅仅是阻止他喝下那碗毒药,可玄烨阻止不了他的心。
那日以后,他决定梯度出家,拜别所有人,穿上袈裟,褪去龙袍成为那个芸芸众生中最频繁的一员,可是,没有董鄂妃,去哪里都是一样。
青灯古佛相伴不过是让他有个环境去想董鄂妃而已。
不过,也好。
他们相伴四年,1440天,这些日日夜夜足够他回味。
放下吧。
就这样放下。
漫漫长夜再无区别!
……
“呼——”
一夜大梦,孟柯感到无比的疲惫。
“怎么了?”
沈佳佳翻身搂住了孟柯,含糊其次的问。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低头吻了下沈佳佳的额头,孟柯把小妞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开,现在已经七点了,他得起来给小妞做早餐吃,“你继续睡,我先去做早饭。”
“嗯。”
嘴里应着,但沈佳佳并没有放开手,而是在停顿几秒钟后道,“再睡五分钟,五分钟以后我们一起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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