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还是不敢抬起头来,张凤知晓她曾经的遭遇,也不勉强,
她睨了一眼罗家众人,冷声问道,“你们砸小翠的院门做什么?怎么好好的良民不当改当强盗了?”
都是一个村的,罗家那点破烂事几乎全村都知道,
有鄙夷不屑的,也有羡慕眼红罗富贵的,
但大人的事怎么闹都行,虐待亲生孩子就令所有人不耻了,张凤自然十分看不惯罗家人的作风。
“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罗富贵骂了一声接着砸锁。
张凤语气淡淡,“你再不停手我就去告诉巡逻队,说有强盗要砸锁破门。”
李氏打不开正屋的门听见外头有动静便又翻了出来,正巧听清张凤说的话,立刻不悦道,
“我说你是吃多了撑的?我们自己的家事要你这个外人多什么嘴?”
张凤面露鄙夷,语气嘲讽,“家事?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小翠早就跟你们没关系了,她如今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跑到她这里来又是翻墙又是砸锁不是强盗是什么?”
李氏一噎,瞬间又理不直气也壮的说,
“那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管!我孙女儿不是在这里住么?我们做长辈的来看看怎么了?”
不说芽儿的事还好,一说到芽儿张凤就来气,小丫头刚搬过来的时候养了近一月才养好,罗家竟好意思拿她出来当借口!
“呸!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芽儿在罗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们心里没数?”
“要我扒开她的衣服给你们看看身上有多少伤么!再晚几天从你们那豺狼窝里出来,芽儿怕是都被你们拆开吃了!”
“一家子畜牲不如的东西!”
“臭婆娘!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老子揍你!”罗富贵脸色阴沉,握着拳头威胁道。
“老娘怕你?瞅你那副肾虚的样!砸几下锁给你喘成这样还想在老娘面前耍威风?”
“就你这孬样仔细哪天张水仙不小心一屁股把你坐死了!”
“老子打死你个碎嘴婆娘!”
罗富贵心头火起,撸起袖子作势就要上去打人,
芽儿一抬头就看见一脸凶相的罗富贵,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求饶,
“别……别打婶子,芽儿乖……芽儿错了………”
“谁敢动我媳妇!在老子家门口闹事,不想活了?”
“谁动我娘一下试试!我一拳捶死他!”
张凤的男人和儿子相继从屋子里出来给她撑腰,
两人皆孔武有力,因常年做工,胳膊上的肌肉饱满又紧实,哪里是罗富贵一个细狗能比的。
以前迫于生计,父子俩经常去给地主家做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仅凭张凤一人的工钱就可养家糊口,父子俩便不用在外奔波了,
但他们跟罗家人不同,回来后并没有游手好闲,而是花大部分积蓄买地,在新村长的带领下积极种菜,
如今是有地有存款,房子也翻新拓宽过,日子过得富足充实,张凤自然底气十足。
罗富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抬起的拳头迅速收回,
当着张水仙的面,他又觉得十分没面子,梗着脖子冲张凤的男人道,
“管……管好你媳妇儿,别让她出来胡乱骂人,要不是我脾气好,她早就挨打了!”
父子俩翻了个白眼,一左一右护在张凤身边。
张凤的儿子轻声哄着哭得小脸通红的芽儿,
“不哭了,哥哥在,哥哥帮芽儿赶跑坏人。”
小丫头抽抽搭搭的,话说得并不顺畅,
“爹……爹他打人疼,不……不能打……婶子。”
张凤心软得一塌糊涂,这小丫头自己怕成这样还担心她被打,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就是运气不好,投生在了罗家。
李氏见状骂道,“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她骂你奶和你爹的时候你哑巴了?”
“果然跟你娘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张凤嗤笑一声,“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这几年要不是小翠里里外外的操持,你们罗家早该喝西北风了!”
“老天有眼,小翠一离了你们家,你们立刻就遭报应了,别的人家遭难令人痛惜,唯独你们让人觉得活该!”
“这把火怎么不连你们一块儿烧了?烧了倒省事了!”
“你!!!”李氏气得大口喘气,偏偏又拿她没任何办法,打不赢骂不过,说多了反倒让自己受气。
从始至终,张水仙就没吭过声,她惯会看人下菜碟,知道张凤是个泼辣难缠的,又有人护着,她可不会上赶着找气受。
见罗家人没讨到好,张水仙扯了扯罗富贵,小声道,
“富贵,开门要紧,跟她啰嗦什么?我肚里的孩子都饿了!”
有了台阶,罗富贵立刻装出一副不想跟张凤计较的样子,转身继续去砸门锁。
张凤说到做到,立刻对着村中心的方向大喊,
“来人啊!有强盗!”
“别!别喊!”
罗富贵吓得立刻停手,一家子人手足无措的四处张望,半晌见巡逻队的人没过来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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