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的时候,奥鲁米联邦军第三师的师长以利亚终于走进了起义军的营地。以利亚没有食言,他只带了一支保护他的警卫排。
林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位第三师的师长到底是什么样子。以利亚是个阿拉伯人,脸上的胡茬已经有些花白,即便是来投降,依然保持着一个军人的气度。军服笔挺,靴子擦得很亮。
“以利亚将军,好久不见了。”卡桑冷笑着看向以利亚。
“卡桑,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以利亚也点头道。“我原以为你死在了哪个劳动营里,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你都没死,我怎么敢轻易死去。我们在安莫尔的帐还没有清算呢。”卡桑咬着牙道。
“我来了,你想怎样?打算找清算么?”以利亚挑衅道。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林锐拍拍卡桑,直接让卡桑坐了下来。
“你又是谁?”以利亚看着林锐。
“以利亚将军,其实我们也是老熟人了。在安莫尔的时候,我们交过手。只不过面对面,还是第一次。”林锐微微一笑。
“你是雇佣兵?”以利亚点头道,“我早该想到,光靠着这些叛军,根本没法把我逼成这样。果然是有雇佣兵参与,而且还有这些安莫尔人。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恐怕现在我们见面的方式就得互换了。”
“将军,不必太过介意。现在的局势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口头上再放狠话已经没有意义。我相信将军也不是一个逞口舌之快的人。”林锐点头道。
“你们是包围了我的三个团。但我老实说,你们如果要想彻底把我这三个团消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都懂。把铁锤叫出来,我直接跟他谈。”以利亚点了一支烟。
“这位就是铁锤先生。”林锐指了指身边的铁锤,“但恐怕将军还是必须跟我谈,因为铁锤先生已经全权委托我来处理所有的军事问题。”
“哦?我还真是看走了眼。这位先生年纪轻轻,居然能够被铁锤先生委以重任。”以利亚点点头。“那我就跟你直接谈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希望我们能够投降。我们可以投降,但是也有我们的要求。”
“说来听听。”林锐点点头。
“我可以让我的人放下武器,向你们投降。但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我知道你们起义军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就是一群愤怒的暴民。一旦我们放下了武器,我很难相信,他们能够理智地对待我们。”以利亚看着林锐。
“这一点以利亚将军可以放心。我们希望将军能够投降,是希望能够将此事作为表率,那以后起义军和联邦军之间建立一个可以参照的先例。所以我可以向将军保证,铁锤先生会绝对重视这一点。”林锐转向铁锤。
铁锤立刻点头,“是的,只要贵军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会保证起义军既往不咎。”
“好。另外我要求我们的人得到应有的战俘待遇,拥有日内瓦公约所规定的所有战俘权利。”以利亚接着道。
“恐怕这不可能。”林锐摇头道,“我想以利亚将军可能对我们有所误解。我们接受你们的投降,但不可能把你们当作战俘。实际上我希望,以利亚将军能够率部加入我们。
当然,如果以利亚将军,或者你的部下不愿意加入。我们也可以礼送各位离开。你们不是战俘,你们是和起义军一样,被压迫和被奴役的奥鲁米联邦人民。
走上战场,用枪炮来对付自己的同胞,并非战士所为。责任在于奥鲁米连联邦高层,和直接控制他们的秘社组织。我相信将军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将军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们可以不予追究。”
“那么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以利亚直视着林锐。
“军人服从命令制定自己的意义,没有什么可耻的。但是现在将军既然已经决定投降,那么将军作为军人的义务,就已经尽到了。我们希望将军,能够重新开始,以一个普通奥鲁米人的身份参与我们的行动。”林锐看着以利亚。
以利亚沉默不语。
“将军先别急着回答。我先问将军一个问题,如果你没有这层军人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奥鲁米人民。在这场战斗中你会站在哪一边?是联邦政府还是起义军?”林锐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我是战败了。但我有我的骄傲,我不想和罪犯同流合污。”以利亚摇头道。
铁锤摇摇头,“没有人是罪犯。你心里明白,那些起义军战士根本就不是什么罪犯。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奥鲁米民众,你随便到起义军队伍里面去问一问。他们之中有的人是农民,有的人是建筑工人,甚至有教师和会计。
在战争没有爆发之前,至少是这样的。将军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不堪一击。即便是将军刚刚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态度。我要告诉将军的是,也许他们确实缺乏作战技能。因为他们之中很多人甚至从来没有摸过枪。
他们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战士,但是现在他们却拿起了武器,舍身忘死的抵抗那些试图侵害他们的势力。是谁把他们逼成了这样?是谁把农民,工人,医生和教师,甚至是妇女,逼成了不得不拿起枪的战士?”
以利亚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是帮凶。”
“不,并不仅仅是军人。所有袖手旁观的,都是事实上的帮凶。”铁锤摇头道。
“将军,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你提出的那些要求和条件,我们都可以满足。但我们也需要你正式向我们投降,并且加入我们的起义军队伍。
联邦军队和起义军之间,并非一定要不死不休。我们可以向他们展示,还有其他解决分歧的方式。甚至在很多方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可以团结起来,一起对抗秘社,对抗控制奥鲁米联邦的联邦管理委员会。”林锐回答道。
“如果我拒绝呢?”以利亚低声道。
“你不该拒绝,因为一个人的骄傲,不该凌驾于良心之上。或许你觉得一个叛军领袖,对你说这些有些扯淡。”铁锤摇头道,“但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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