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李家宾客熙来攘往不断。
这种热闹的场面和排场,恐怕会让村里的妇人在村口聊上几天都说不完。
等到三天的流水席全部办完,家里总算是清静些,晚上躺在床上李宁安只觉得整个人瘫软无力。
“爹,我怎么感觉这么搞三天比我参加一回乡试还累。”李宁安有些无力的笑着说。
李明溪这时耷拉着个脸,上前让李宁安从床上腾了个地儿。
顺势躺了上去,“你这臭小子,你这还嫌累,就是动动嘴皮子招待招待客人,你奶奶今天可抱怨了一天,她到现在都没算好人情往来。”
不由得苦笑一番,大族士绅所送的宅邸名贵礼物还好统计些,一些不熟的,到时按照名单一一上门,客气的退回,若是礼物并不贵重,那便好意收下。
可在村里的麻烦事确是多的很,不仅仅是三河村乡里乡亲的人情往来,连带着附近几个村子的亲戚更是上了门。
说来也是吓人,李宁安这几天算是把见过没见过的亲戚都给认了一遍,像郗水村自己舅家,再加上济水和临水两个村子的姻亲属实是把他累的够呛。
喧嚣尘世,芸芸众生,谁不想高朋满座,知己常有。
可这又怎么可能呀!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趁着这个时候来访,就算不是求人办事,也是想着把关系打好以后,薄礼相送总能顺利些。
昨日,李宁安还问爷爷自家哪来的这么多亲戚,不是在太爷爷那里从外面迁进来的吗?
李金辉当即让他将李家渊源详细说了一遍。
“李家于三河,安居而乐业,与人为善者,当广结亲友,交结姻亲,多以邻友……”
这番话小时候李金辉便常常说与他听,李宁安自然脱口而出,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
老爷子给了他个眼神便走过去坐下,李宁安嘴里泛着苦,说到底还是太爷爷下的决定。
不仅是三河村连带着其余三个村子还有镇上都是寻了良善人家结了亲,依托着家里这么多男丁,这亲戚自然就有了。
除了自家和二爷爷家,三爷爷,四爷爷,五爷爷,六爷爷这还都是自家爷爷的亲弟弟,其他的几个异母弟弟更是不少。
眼看到宝贝孙子还有些烦恼,李金辉笑了笑,“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亲朋都是想着用人情作为突破口,为以后做准备,今日无事送上薄礼拉近关系就是如此。”
“那孙儿当如何才能从善如流?”李宁安真的是不太懂,这和前世还不太一样,年轻人甚至都已经类似于断亲了。
华夏从古至今都是一个亲情社会,可是对于古代这种信义道德更是高的多,如何处理更是个难题。
李金辉眼睛有些深邃,“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诚交者,诚至而谊固,无论是日常的人情往来,还是军中摸爬以及你日后为官尽皆如此。
你若以后能力惊人,影响力很大,那么这些琐事便缠不上你,小事别人不会找你,大事别人不敢麻烦你。
只要无人依仗着你的身份仗势欺人便可以友邻代之,迎来送往自有人处理,你便能少些挂念。”
听清了爷爷的话,李宁安内心不禁升起满满的佩服,姜还真是老的辣。
简单一番话,便道清了如何待人,以诚心换诚心,以财则绝,小心微妙把控距离便是处世之道。
见李宁安已经听进去,李金辉突然感觉孙儿已经彻底长大了。
李宁安原先打算调整一番,就安心读书。
但湖广解元带来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要大太多了,随后的日子几乎每天都要应付上门拜访的人。
一向安静的三河村明来暗往,搅的李宁安烦不可耐。
而且有些拜帖和邀约他更是无法拒绝,不是大族就是乡绅,不过虽说烦躁不堪,但李宁安仍然会每日抽出时间来读书。
中举之后的状态让他感觉很不踏实,人人都将他举得很高,心总是不能平静,只有看书时才能让躁动的心沉下来。
这个时候李宁安还没有定好是否要上京赶考,按照府学中另外几位同窗的说法,若是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那么一定要赶在天气暖和的时候。
要不然一旦天气渐冷,运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上冻了。
可能刚沿着长江到南京,从南京渡口往北走,走一半河水上冻了,或许就要下船改陆路。
坐船坐一半乘马车,速度必然大大减慢,即使到了京城,时间看样子会很紧迫。
李宁安现在反正就是很纠结,若要出发那就要赶早,不然晚了误了天数,不知会扯出多少麻烦事。
除了处理这些琐事之外,李宁安还和黎敬浩,赵琪两人一起去了黎家族学拜访几位先生。
见到李明智,停下来李宁安好好与他说了一会儿。
前段时间办流水席俩人倒是见过,只是当时太忙了没有时间说道说道。
李明智并未对这次乡试没有参加而懊恼,相反知道李宁安中举后是与荣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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