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已定,就在明年的四月份。
四月初六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这是一个好日子,算命的说那天的日子对他们两家都最好,于是两家都同意了。
婚期既定,李宁安就不好再上门,这段时间两人不能再见面。
所以他就拿自己作的诗文让林瑞送过去,交给林寻帮他审阅。
林瑞便成了两人之间的传话筒,每次登门时,林瑞无不带着一丝幽怨,跟受了多大伤害似的。
再就是他出去逛街同样会买些小礼物送给未来的妻子,争取在她那里留下好印象。
李家已于此前去林家下了聘,送上聘礼及金器等,李家家底远不如林家雄厚,但李金辉和许氏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他家的家底可以说是从李宁安采集松脂制作松香攒下来的,秀才所产生的佃租其实并没有多少,真正家中开始富足还要从他中举后说起。
起了三座院子之后,许氏将家中产业盘点了一下,有三河村中的田亩。
再加上李家后院的山地全部给包下种上了松树,产下的松香扩大了许多。
二叔和四叔近两年,因为将家里的田基本上都佃租出去了,两人都闲不下来,便将村子附近的几个山头都给买来种上了松树。
随后,事情便瞒不住了,毕竟李家承包了这么大块山地。
李金辉看家里富裕起来,便没想着瞒村里人,特意在两家祠堂门口开了个大会,最后同意由李家带头种植松树。
有李宁安这么个举人,在前面顶着,村民们自然敢一块跟风。
当时听着,李金辉在那演讲,李宁安不禁有些后知后觉,这不就是最早的先富带后富,领着村民致富脱贫吗?
村民们自然不会怨恨李家先前瞒着他们,松香的制作一直都是李家的技术,人家吃着这门手艺愿意带他们,他们自然乐开了花。
这无疑大大提高了李家在村里的影响力,许老爷子自是知道此事,可却无可奈何。
只能想着家里多攒些银钱,让族里的孩子们都能上进些,培养出个像李宁安那样的人才来。
许氏将家中的大半银钱都放在聘礼中了,毕竟林家富贵,李宁安要娶人家姑娘,多少要表现出一些诚意来。
穷秀才富举人,考中举人就没有穷的,这是李宁安中举没两年,举人致富的方法可谓多样。
可家人都未涉及此道,而且家中除了大伯,都不擅经营。
李宁安暂时也不愿在读书以外的事上多分心,家中事物都由李明山张罗,若想开什么铺子,就从家中的支取钱财,给予家里人试错的风险。
解元牌坊立在三河村村口,每次村中人干农活或是有外乡人经过,无不称赞,村人多,以此为豪。
大婚当日,李家张灯结彩,贴着喜字红花。
厨房灶上同样是忙碌的紧,本来想着让奶奶和村中的婶婶看着来,可是在灶上忙活了一辈子的许氏却推辞了。
于是李家请了县城中颇有名气的一位大厨过来掌勺,三河村中以及邻村亲戚朋友全都过来帮忙。
仅仅是席面就安排了十数桌,另外还要安排挑担的、陪客的,还要送请帖、接新娘等等等。
一家人忙活的一宿没睡,李宁安想陪着他们,可却被他们压回房间,好好休息,新郎官,明天可不能打瞌睡。
第二日一大清早,一家人又起来忙活,李宁安本以为许氏早晨会精力不济,谁知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精神,整个人容光满面的。
“一转眼,宁安都到了成亲的年纪,我们可都老了。”王莲英一脸喜色。
“就是不知道娶来的媳妇好不好相处,她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肯定与村妇不同。
到时候你可不能耳根子软,得好好拿出当家人的模样,要对媳妇好,可却不能让别人压你一头。
夫妻之间,还是得男子做主。”许氏想起林寻,就对着李宁安又絮叨了一通。
李宁安颇觉得窘迫,就忙道:“奶奶,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她压着我的。”
许氏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她老是觉得自己的孙子性子太软了,很容易被人欺负。
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人家是大家闺秀,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会不会嫌弃我们的乡下人?”
说到最后,她又颇为忧虑。
李宁安看着奶奶,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还没嫁进来呢,奶奶就开始担忧林寻好不好相处了。
一方面,让他好好对待人家,能让则让;另一方面,又让他拿出男子气概,不能让媳妇之后压着他。
他奶奶和娘亲对他非常好,可这不意味以后对林寻也很好。
不管是农家还是富贵人家,后院里都想着给新媳妇立规矩,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即使同为女性大家仍然都是一样的想法,封建礼教的糟粕挟制着人。
总的来说,女儿家从始至终都是弱势群体。
李宁安要办喜酒,村里人自然都要过来,三爷爷还有四爷爷便将村中的马车、牛车等集中了起来,带着全村人一同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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