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辉笑着解释道:“一百两已经是我力所能及的了,再多确实困难,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等宁安回信后再商量。”
听到这个答案,许老爷子非常满意,摸着自己的胡须说:“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图其他,只希望那些孩子能够有几分宁安的灵气。”
李家进京他倒是能够理解,为了家里的发展,大雍俸禄太低了,若不让官宦家中经商是过活不下去的。
有些清流更是家徒四壁邀得清名,其实这样大可不必,只要家人没有仗着身份违法乱纪就行,凭着自身官声做些生意并无大事。
有些大家族中的人外放当官的时候,倒是并不带着长辈,但那是因为家里还有其他子女可以照顾,另外他们也担心年纪大的长辈受不了颠簸。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家里有钱,家族内部的产业有人打理。
没过两天,位于村口的那座状元牌坊正式开工了。
祠堂间已经立起了解元牌坊,将状元牌坊立在村口意义会更加非凡。
使用的都是上等石料,用来雕刻的则是积年大青石。
这次除了衙门带来的石匠和木工,其他援助的都是许李两氏宗族的年轻人,还有一些自愿帮忙的村民。
有的乡亲还说:“这可是状元牌坊啊,皇帝亲自掏钱建造的,现在不上去沾沾喜气,那简直是傻子。”
听这话指挥忙活的李明山都乐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啥。
正因为村民们都怀着这样的心思,所以牌坊一开始修建起来后,整个三河村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祠堂了。
男性们忙着辛勤劳作,汗水顺着背脊流淌,而村里的妇女们则拿着筐篮,在村口的老树下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她们修补鞋子,缝补衣服,绣布巾,手上的活从未停歇,现在农活正歇,好久都未见到这么多村民聚在一块了,好不热闹。
要不是到了吃晌午饭,必须回家吃饭,这些人也许能在老树底下待上整整一天。
不久后便是状元宴的日子。
与往年不同的是,这次酒宴吸引了三河村附近的村民参加。
近百桌的宴席无法摆放在家里,所以像之前一样,所有席面都安排在李家的院子里面和外面。
李金辉坐在最上首,与他同桌的有许老爷子、几位族老、李明礼、秦夫子,还有来自林家的林瑞,他是代表林家来的。
由于李宁安没回乡,刘知府和甘知县都只是派人送了礼来,并未亲临。
他们不来,村里人和百姓倒还都自在些,李家好客,这些百姓一个个都拿着碗筷桌椅过来了,手上还拎着鸡蛋地里种的菜,富裕的更是逮了一只鸡来。
等到李宁定回到三河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约十来天。
因为这次乘坐的是官船,所以航行速度比普通客船要快一些。
想到等再回京时,家人也能一起乘坐官船,李宁定感到踏实了很多,李宁安走时还嘱咐好几遍,实在不放心。
毕竟带着几十口人的长途出行,如果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在京的李宁安则异常厌倦、乏味至极,吃过午饭后稍微小憩片刻,然后继续补充太宗实录的内容。
他留意到其他翰林虽然大多都专心工作,但修史这项工作实在是太耗费时间而且辛苦。
这些同僚们大多也会找机会溜之大吉,只是不能太过张扬,免得被谭掌院训斥几句。
李宁安的同僚们在修史时,修的不是像《靖安纪事本末》这样的大着作,李宁安简略地浏览了一下,这些翰林的工作是些费心思的史书,不知他们怎么熬的下去。
修书时,他们可能会抱怨一声或者拖拖拉拉再开始工作,与李宁安心中对清贵的形象所想的完全不同。
秦义康看李宁安有些走神,于是说道:“宁安,你初来翰林院,要耐心一些。修书虽然枯燥,但日子久了也能找到一些乐趣。”
李宁安点点头:“我明白了。”
其实这就是一种反差感。
从风光无限的文魁落入平凡的修史工作,从中的反差可谓可想而知。
外人只看到翰林院有着广阔的前途,但前途的步伐需要先走过来。
多少有才华的人因为无法承受翰林院的严苛而选择离开,功成名就未曾实现便心气尽失。
能够成为宰相最关键的条件是能坚持下来,没待多久就会有人寻关系调到六部去,这在熬资历的翰林院眼中无疑是失败的。
李宁安与其他几位学士见面,并与之打过招呼,再加上之前见过的秦义康,他们都已经经过了那多年的熬煎。
所以李宁安心中没有太多怨言,干就完了,除此之外这些进士能够熬过去,他当然也能够。
秦义康也提醒他要谦虚、勤快些,认真工作,这与谭彦霖的嘱咐如出一辙。
李宁安很理解,他虽为状元,还是三元及第,便是被一群状元围着,他这个状元含金量也是高一些的,而且李宁安中状元时年纪还不算大,翰林院的主官担心他心高气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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